誰知竇武和陳蕃已經掌握了先機,在上次“黨錮之禍”中“賣力”抓人的司隸校尉曹嵩,這次終於遭到“報應”。當然,太監養子的身份,導致曹嵩被逐出幹部隊伍。朱寓取代曹嵩,劉祐為河南尹、虞祁為洛陽令,算是組成了以竇武為中心的洛陽及周邊防務體系。
撤職令釋出的當天晚上,“百事通”袁術就從父親袁逢那兒得知訊息,袁家人算是大快人心,終於把這戶不友好的鄰居盼走了。第二天到學校,袁術就跟同學們宣佈了曹嵩被削職的訊息。
曹操納悶,為什麼?上頭要抓人,父親就抓人;上頭要巡防,父親整日整夜不歸家;人手少,父親幾乎一個月才休息半天;怎麼如今說不要他就不要他?
曹操越想越氣憤,在同學們奚落和鄙夷聲中走出教室,走出學校。一路小跑,來到大將軍府,說要見竇武。竇武正好帶著隨從出門,未改一貫親民作風,見有小學生來找自己,忙問什麼事。
當曹操知道面前站著這個高大威武官氣十足的人就是竇大將軍後,說了自己是誰,指著他就把他準備了一路的話全部說了出來。然後像尾羽未長全的小公雞那樣,仰角盯著竇武的臉。
竇武怎麼能跟乳臭小兒解釋家國大事?只冷冷地說了句:荒唐!缺乏家教,不知厚薄。
曹操憤怒地衝上前,一拳打在竇武背上,竇武一轉身,熟練地抓住曹操的兩隻胳膊,冷冷地又說了句:再蠻橫無禮,小心性命!
侍衛上前控制曹操,竇武想要將曹操押進監牢,問曹操:你叫什麼名字?
曹操昂頭大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曹瞞是也!
竇武突然眉頭一動:就是那個勇救何伯求的少年?
曹操憤怒地回答:是又怎樣?
竇武嘴角泛起微笑,想了想,緩慢地揮手:放了他吧。
曹操悻悻地回到家,他未能挽回父親的敗局。曹嵩辛苦努力好幾年,一夜回到發跡前,依舊去經學院做他的博士,繼續修理、編撰上百年沒人問津的散佚墳典。一家人被從洛陽東街趕往洛陽南斜巷一個破落小院居住。曹操的身份從司隸校尉的公子變成閒職人員的兒子。
地位落差實在太大,變得有時間教育曹操的曹嵩,反而沒了心情。前途受阻,命運無常,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不測在前面等待著他?
曹操有的是心情,他正忙著鍛鍊身體,石鎖、石鼓、石凳、石擔、石啞鈴放滿井臺邊的空地。他想,要是自己足夠強壯,上次就不會被竇武死死鉗住雙臂,動彈不得。
曹嵩很為曹操不務正業而深感不安,即使煉出一身橫肉,也只配給人當個看門的,或是打手,離做官領俸相差得太遠。他沒好氣地潑了曹操一盆冷水:你需要鍛鍊的是你的腦子。
曹操白了一眼,繼續用石制啞鈴鍛鍊肱二頭肌。
竇武正忙著建立忠誠於他的權力體系,卻沒想到他想要殺太監的名單被太監朱瑀偷了去。名單在列的太監曹節、王甫等十七人,歃血為盟,誓與竇武不共戴天。曹節先將皇帝控制到德陽前殿。召集宮中女尚書們,發給她們刀劍,偽造詔書,拜說話結巴的王甫為黃門令,持節到北寺獄,收尹勳、山冰。
這二人根本不相信王甫帶來的聖旨是真的,王甫口舌不清懶得跟他們爭論,竟然將二人殺掉,從牢中救出鄭颯。又去劫掠太后,奪走璽綬。令掌管宮中事務的中謁者守南宮,閉門將道路隔絕。派遣鄭颯等持節和侍御史、中謁者逮捕竇武。
竇武堅決不受命,騎快馬到步兵營,跟他的侄兒竇紹一起率部前往皇宮靖難。陳蕃帶領太學師生八十餘人支援竇武,拔劍突入承明門到尚書門,振臂向城上大喊:大將軍忠以衛國,是太監們想要謀反!
王甫正好跟陳蕃相遇,聽到這番話,氣不打一處來,結巴的毛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