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的背影,正想說些什麼,眼光卻被她素色衣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不是女子才會……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世家少爺,小小年紀便要看人臉色過活,什麼粗使活都做過,也曾經看過侍女偷偷摸摸的洗沾了血的紅帶子,後來漸漸長大,平常人家這個年紀可能已經當父親了,他雖然自身乾淨,但是該明白的全都明白。
難道希及是……
掩下心底的異樣快走幾步趕上身前的人並行往前走,邊說話邊打量,“你那個小書童倒是很有幾分靈氣,好好教教,以後說不定真有出息。”
精緻的眉眼,細膩的面板,纖弱的身段,怪不得那些人明知道這是個男人也會打他的主意,沒有幾個男人有這樣的妖嬈,更何況,他,或者說她,沒有喉結。
真是,讓他佩服,讓山長喜愛,言語動作中頗有幾分瀟灑風流的希及,居然是個女嬌娥。
“我已經在教他識字了,有沒有出息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柳卿的話讓杜容夏腦中一清,不行,不能讓希及這個樣子出去,看她這身男子打扮,且平時看不出一點異樣便可知,她扮成男子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肯定是有什麼顧及的地方,若是這樣走出去被有心人發現什麼,這個秘密怕是會保不住。
“哎呀,有東西忘了拿了,希及,你陪我一道返回去拿吧。”
柳卿打量他幾眼,“這才幾步路,還得需要人陪著。”
“往常都是我陪你,這次換你陪我吧,就當是……還債了,走走走,很快的。”說著,柳容夏就要拉住她往裡走,柳卿平時就很注意,手腕稍微一縮就避了開去,在古代,女人名聲就是命,就算她現在是男裝打扮也要分外注意,免得哪天身份曝出來時麻煩。
這個小動作更讓杜容夏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回想同窗了快半年時間,不說那些沒交情的,就算他們兩個走得近的平時也從沒有過什麼身體碰觸,原本不已為意,現在想來,應該都是希及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讓他都沒有發覺到異常。
回到藏書閣,一直在看書的老先生沒有理會兩人,這些天天天在這裡,自是認識的。
杜容夏來到櫃子後面,櫃子上鋪著筆和一方硯臺,毛筆還擱在上面,剛剛他才寫過東西,裡面還有不少的墨汁,眼睛一轉,杜容夏便想到了主意。
隨手拿了點東西,杜容夏便走了出來,“走吧。”
柳卿無所謂的點頭,轉身離開,杜容夏趁著這個機會衣袖一掃,帶著那方硯臺直往柳卿衣衫砸去,他的衣袖髒了是肯定的,可是柳卿受的災可不止是一點半點了。
“啊……”屁股突然被砸到了,那種感覺就像被人輕薄了一般,柳卿反射性的驚撥出聲,捂住屁股回頭,溼漉漉的感覺又讓她趕緊收回手觀看,好黑。
“啊呀,真是對不起,好像是衣袖不小心把硯臺帶下來了,希及,是不是砸疼了?真是糟糕,衣衫後面弄髒了一大片。”
瞄得真準,墨印很好的把那一團紅給遮住了,其他地方還沾上了不少,這樣就更不容易引起懷疑了,杜容夏卻忘了,他可是直直的朝著人家的屁股砸去的。
柳卿心下惱怒,卻也不好怪人,從袖中抽出絹巾把手擦乾淨,邊匆匆往外走,“快點走,髒死了。”
“真是對不起了。”杜容夏趕緊跟上,邊連連道歉。
“小事。”
在官學門口匆匆道別,柳卿便爬上了馬車,“全叔,快點回家。”
一直正面瞧著的全叔不知道她後面的狼狽樣子,也沒多問便揮鞭子趕馬,速度比起平時是要快上不少,沒多久就到了家。
“全嬸,今天我要先淨身,你去準備。”
全嬸看著那團黑乎乎的印跡,明瞭的應了,指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