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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鹽鹼土引起的風波

只要燒上一大鍋水,在開水滾燙時,把鹽鹼土放在開水裡不停地攪動,先撇去飄在上面的雜草屑和雜物,然後舀在大缸裡,自然涼透,第二天起來,撇淨剩下的水,白花花如同大粒鹽的結晶體,就在缸裡,伸出舌頭舔一下:我的個乖乖,這是什麼味?不鹹,還有些苦澀,扒出那些晶體,下面就是純泥土,皮硝是什麼?我不得而知,但它卻比鹽貴多了,0.30元\/斤,不倒價,且有專門人上門收購,真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在最初的日子裡,我大呢天天來我家,幫母親幹,我父親只是個燒鍋拾柴的料。

李建玉看著林蘭香忙碌,最初是疑惑,然後是看出其中貓膩,最後見證收皮硝人的錢袋子,裡面全是嶄新的十塊伍塊,一塊兩塊都少,攤到零頭,人家就直接給伍塊,錢貨兩清拉著貨就走,據我大呢說:那一年,我們家賺得盆滿缽滿,經常能吃到肉,錢賺多了,我母親就大度,請我大呢陳蘭英和我祖父李精妙一起吃飯,據說我父親的酒癮,就是那時落下的,聽見東屋談笑風生,李建玉就象繞著廁所的狗,一趟又趟神不守舍張望,生產隊的人雖妒忌我母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有人甚至找到李宜忠,要求林蘭香給他們分錢,血紅的眼,眼珠子掉到地上,也是沒法子,那一塊塊閃閃發光的金子,自己愣是不要,自此,掃鹽鹼在吳窪子蔚然成風,能持續達二十年,直到後來沒了鹽鹼。

一口袋一口袋皮硝從那個最初大雜院拉出,看得人眼珠子掉地上,我母親狠狠大賺一筆,以至細水常流到三年自然災害之後,我母親都沒花完那筆錢,至於有多少,她說不清,一直放在我大兮李建輝那兒,我大兮李建輝,自改名向北,一生五女一子,活到九十四歲才壽終正寢,我曾多次問他,他只是笑笑:你母親那時候,比我一個教書匠賺得都多,發財的路只能一個人走,走的人多,就賺不到錢了,皮硝淪落成泥碾作塵是二十年之後的事,那時,我青澀年華所剩無幾,從那時,我開始變得油膩起來。

李宜忠象個救世主立在我母親面前,雙手背在後面,那是1961年深秋一個冷颼颼的日子,陽光稀薄如水,他人模狗樣穿著馬夾,一臉笑容,那是一種既佩服且又想咀嚼我母親的眼神,“二大娘,我挑你賺這麼多錢,你準備怎樣謝我?”

“買兩包大前門給你抽!”我母親大方承諾,大前門那個煙產自北京,據眼尖的人說:他從畫報上,看到毛主席他老人家就抽那煙,並且信誓旦旦:“錯不了,只有毛主席他老人家該抽那樣煙,人家功高蓋世嘞!”,李宜忠一個草民,根紮在土裡,怎能跟毛主席相提並論?有個小豐收或大豐收抽就不錯了,更何況0.26元\/包的專區捲菸廠的玫瑰煙,只有劉子凡那樣級別偶爾抽,別人送的,他自己抽不起,大前門那檔次高了去,我母親也是隨口一朦,她哪裡知道:一包大前門煙能買好幾斤肥得流油的肉?

“二大娘,不必破費,小鬼廟一事,還完有完結,要不要繼續?你還有東西拉在我那兒,還要不要?一隻鞋是怎麼回事?”話露骨,象狗,恬不知恥。

林蘭香臉兒一紅,捋一下劉海,“小鬼廟事過了吧?”

“今後用著我地方多了,你知道李建玉為什麼敢打你?那是因為沒有一個強有力男人保護你,你家二大爺不行,從小到大,他都是李建玉狗腿子,死狗扶不上牆,嫁了他,你虧大發了,換作是我,你讓他試試?借他個膽,我一巴掌就能將他打飛了,你信不信?從了我吧,你家二大爺不解風情,就象梁山伯,真魂未入竅,他哪裡懂男歡女愛?你們沒有過那事吧?”

“你找李隊長有事啊?”我母親指只兔子給他攆。

“誰找我?什麼事?”哪裡有什麼人?”我母親趁機跑了,“哎呀?耍我?十八的讓十七的騙了,敢玩我,找死!”繼而笑了,不陰不陽的笑,象陽光裡夾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