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忠轉身就走。
“李隊,這都掉糞池裡了!”劉長根心裡不忍。
“掉得好!”
一支菸功夫,拿來兩把銑,賈雲慶拎著馬燈,靸拉著鞋,叼著菸袋,也跟在李宜忠身後,李宜忠一人撒一支菸,“你們仨辛苦一下,卸了車,每人多加五分工!不要鏟在一處,漚不透,對!就象福生那樣,滿池撒,長根,你這車,拉那一池子裡撒開撒勻,老梁頭和賈副書記都說了:全大隊就這麼點喂貓食,全給我們生產隊了,我們為何半夜才回來?就是為了遮人耳目,領導眼中有咱,咱不能讓領導為難不是?”
賈雲慶拎著馬燈,站在兩個大糞池中間,叭嗒叭嗒抽菸袋,李宜忠則拉腿坐在腳踏車上吸菸,煙氣鑽心縫裡,一路惦記姚書紅的他才記起來,另一隻手在襠裡撓一把,在心裡罵:酒他媽害人,軟得象麵條,還能風歡雨愛嗎?實在不行,今晚先寄掛那兒,明天再說,這樣一想:釋然了!動物的思緒,他知道姚不會賴帳,棉籽餅今晚可以先讓她拿走!
也只一會兒功夫,就差不多了,賈福生車尾還有些。
李宜忠把菸蒂扔糞池裡,滋一下沒了,“賈福生,暫時不往裡扔了,剩下不多了,你卸地上,要不你們先裝點兒,不要貪多,一人一犯銑,雲慶,你就半銑吧!”
各人收拾好,就走了,李宜忠就立在那兒,冷風吹心,心就涼了,姚書紅象個鬼影子,從一棵大柳樹後,磨出來,探頭探腦,胳膊上挎個破布口袋,到了李宜忠身後,頑皮地在他厚實的腚上拍一下,“等著我呢?還挺守信用!”月亮下女人雪白的牙齒,透著溫情,“這都是給我的?這麼多,早知道這樣,我多帶一個口袋來!”她蹲下身子,就往口袋裡扒,“剛才人多,我沒敢過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趕緊的!”
“你急啥?我又跑不了,你聞聞,是不是洗香了?我告訴你:為了你,劉長嶺想那事,我都沒讓他上,一定等你完,再……”女人在骯髒裡嫵媚,手卻不停止,像摟耙一樣往口袋裡鉤摟。她站起來,拎起口袋往下裝裝,再蹲下,再裝,口袋滿得不能扎繩。
“瞧你那出息!我車子上還有些剩菜,拿回家給你家那些餓死鬼吃!一大幫野狼耗!”
“在哪裡?”女人慌亂了,口袋倒了。
“車橫樑上的小布袋裡,你急個球呀?回來,紮好袋子!”
女人怏怏不快,紮好布袋,就站在風裡,任憑吹散她的頭髮,吹開她的衣襟,也把香胰子的味吹過來,“你要了吧?”
男人欣賞著女人風姿,傢伙什卻不行,但又捨不得女人離去,夜色實在是嫵媚弄人,靈魂象死人家掛的幡,在招搖,然而的然而,最後生自己氣了,“散慫,以後再說!”
女人在冷風中瑟縮發抖,象梵音一樣難懂……夜書寫著罪惡,掩埋了骯髒。
太陽掉進時間的鎖眼裡,雖鏽跡斑斑,但套牢住人性複雜,下午,第二天下午,賈家溝炸了鍋,平地一聲雷,李宜忠被炸懵了,賈家溝人議論紛紛,所有語言箭指向一處,李宜忠膽大妄為地截流了棉籽餅,五千斤只拉回來三千斤,這讓李宜忠一時間魂飛魄散,是猜測?還是有真憑實據?太陽吸了血,掉下去還是血紅的,李建玉不顧腿瘸,慷慨激昂,居然拿著糞舀子,在兩個大糞池裡,撈來撈去,“賈家溝老少爺們,你們都來看看,賈雲龍一直死保的李宜忠,乾的這叫什麼事?大隊憐惜咱賈家溝人,把僅有的五千斤棉籽餅給了咱們,卻被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倒賣了兩千斤,你們看這糞池有什麼?有多點棉籽餅?這是貪汙啊!”糞舀插到半截,從池底剮舀,舀子微歪,撇清寡水,就只剩半小把泡爛的棉籽餅,“這回我看他李宜忠還有什麼說的!”
李金亮站在他身後,“李會,行了!”他為李建玉的愚蠢而生氣,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