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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生命如流沙

李宜忠坐在小竹椅上,碩大的屁股壓得竹椅呻喚般地響,“他是幹什麼的?這麼有錢?讓你……”話說半截,突覺不妥,又咽回去。

“屁!三輪車伕!他老子倒是個強人,可惜被鎮壓了,留下的是祖產,他就是個薄皮小二,除了喝酒,別的都不行!”

“那你怎麼……?”

“逼上梁山,不說了!”王紅生就美麗,從鄉下爛泥潭,落入汙水坑,餿臭如石頭泡在水裡,十五歲嫁人,孩子三四歲,且是一對龍鳳胎,她自己都還沒長成,如今卻淪落風塵,她的男人不管不顧,允許她這個,但她必須要掙錢養家,還要供養他喝酒吃肉,這是一種默契。

“我的破車在你家宅坡上!”

“推進來!”

李宜忠心雖悲涼,卻為昨晚一頓酒感到舍而有志,他可以完全繞開施仁德和徐翠萍,八角樓他還是要去的,那個蹦出來的馬菊,讓他與周大幫認識,今後棉籽餅就不煩勞那個朱遠了,讓他離遠些。把車子扎穩了,王紅正把滴水的衣服往鉛條拉起的晾繩上掛,那屁股一搖一晃,就像被彈奏的琵琶,他就忍不住上去擰捏。

女人也不反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三十晚上等不到初一,囫圇吞棗,食而不知其味,要懂得享受,滋味要細品慢嚼,回頭有大把大把時間給你,怕啥?男人要學毛不平,人家花樣就是多。”

“毛不平是那個?”

“不知也罷,說出來能嚇死你!”王紅晾曬衣服,“你給我看下門,我去買早點!”

“我去吧?”

“不必!你吃過了?”

“昂!”

“沈家早點不錯,王家不行,梁家介於他們中間,你不知道誰是沈家!”細竹編織的茶瓶,拎著就走,女人會生活,且有剛性,不貪丁點小便宜。

望著她的背影,李宜忠搖頭,“糟蹋了!絕對糟蹋了!換作是我,一定金屋藏嬌,獨佔獨享!劉佔一啊劉佔一,居然……這不是混蛋加三級嗎?”悲劇就是把最有價值的東西,生生毀滅,割肉般刺痛。

半個時辰,王紅滿載而歸,油條和燒餅一併買來,一路上,她象一隻自在嬌鶯恰恰啼,那搖晃的腦後刷把,把揚溢的青春書寫的淋漓盡致,如果僅看輕盈的步履,你會以為她還是少女,她甚至哼著歌,一路上不斷與熟人打招呼。

李宜忠在那裡,渾身不自在,他的確在小水井邊,看到那棵火紅的石榴,花早已經開敗,石榴長有拳頭大小,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尿尿,卻一時找不到廁所,正在急得像陀螺那樣時,王紅就推門進來。

“急成那樣?吃沒?一會兒一起!”

“不是!我想尿尿!但卻找不到地方!”

“牆根,掏出來尿唄?找什麼廁所?活人卻叫尿憋死?”

“這牆根真就能尿?”他認真看著她。

“你尿!矯情地,難不成你還想----掏出來尿?”

“能那樣最好!”

“做你娘春秋大夢!”王紅進屋,“從西屋後拐過去就是!”太陽象個潑婦,七彩斑瀾蠱惑人心,人在光影裡,亦幻亦真,這時,她從屋裡,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一對龍鳳胎女兒拎出來,把他們放在地上蹲著,“都給我醒醒,別整天跟個醉憨子似地,呆會兒都給我上學去!”光潔的手在他們頭上搖。

李宜忠大約是尿憋的,隨著尿條扯地,還一抖一抖的,“你挺威武!是英雄就要在用武的地方,給我彰顯出來,我就賜你個封號:無敵大將軍!”他自言自語,讓他像汙泥濁水狂瀉。

太陽置於樹梢之上,且從東偏北方向升起,象千萬把利箭,王紅打水讓孩子自己洗臉,女孩發育快,個子尚高,可以伸縮自如洗,男孩晚熟,個子有些矮,要踮著腳才能讓毛巾沾水,王紅自顧自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