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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春風化雨

以自由,更可以亂愛!”

“鄒主任,你打算一直冷戰下去嗎?”

“我不知道!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我也無權例外,等忙過這一陣子,再說吧!”

“鄒主任,你說這場自上而下都在說的透雨,能不能下?”

“烈日炎炎,你問我:我說能,希望它能,日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福禍,誰也說不好,盡人事,聽天命!”

“這可不象你說的話!”

“人嘛,要唯物,且不要唯心,客觀存在的東西,有時候不以人的意志力為轉移,小喬,你上去大學,更應該懂得這個道理。”

人在焦躁不安的時刻,最容易出錯,一天兩天尚行,天數一多,就耐不住了,輕者罵娘,重者就糊思亂想,生產隊幹部就象熱鍋上螞蟻,天時一天耗著,已經有很多人不耐煩了,老天既不下雨,船行電灌站也不打水,耕起的土地,曬成土坷垃,上面也沒人放個屁,全他媽啞巴了,還是全死了?曾經的先知先覺,說過下雨,好象他們會夜觀星象似的,別說雨了,連他媽露水都沒有,人尿出的也是焦慮的膠黃。

眼看就過了栽插的季節,天熱得人透不過氣,加之蒼蠅蚊子盛行,白天夜晚全他媽睡不好,不蓋被單被叮被咬,蓋了又大汗淋漓,這簡直是不讓人活了。

李百通站在樹蔭下,赤裸著上身,不斷看天,看地,感知瀰漫在空氣中的東西。

“你看啥虯球?看出點兒什麼來?假日馬的,你到底行不行?裝神弄鬼的,大忽悠一個,你說說吧,別人都說你能看山水紋路,料得人間吉凶禍福,你真有這本事?就說說這場透雨,能不能下?大約在什麼時間下?沒個硬茬茬,我信你個鬼!”李宜忠就走過來,看著李百通,聽他口中陣陣有梵詞,聽不懂。

走更近些,見他雙目微閉,鼻子翕動,右手大姆指掐在中指上,“拉人屎,說人話,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明天深夜,子夜丑時,必有一場河滿溝平汪連的透雨!”

“好!好!我等著,如果真如你所說:八月十五不敬月佬,一定改敬你!你就祈禱老天爺保佑你吧!”李宜忠揚長而去,他要象蚊子一樣,吹著喇叭,到處散佈這蜇人的訊息,不用一個上午,就傳遍了賈家溝,連帶著吳窪子大隊部。

有人點頭,有人搖頭。

梁修身卻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打個神密電話,出來以後,又和賈雲龍耳語幾句。

陳仲秋感到奇怪,但又不好問,還沒到下午三點,大隊部人跑個精光。

第二天依舊豔陽高照,看不出有雨的樣子,陽光甚至比前一天更加毒辣,空氣中別說水氣,撲在人臉上的,是火烤的熱浪,光只剩下芒,象針刺一樣,光著腳丫,不敢踩在地皮上,要踮著腳尖,並且快速逃離,地皮滾燙,植物除了乾死,就是耷拉著腦袋,狗哈哈喘著粗氣,紅舌頭哈出的氣,也象開水鍋,燻蒸人,它們不再猖狂,樹蔭尚且如此,熱浪一陣陣往人身上撞,少得可憐汪水裡,擠滿了人,水上半截燙人,下半截涼爽,許多人絕望嘆息。

不是水澇,就是乾旱,這是天災,有時還要承載人禍,那些年,那些人,如果能僥倖活下來,就可以定性為英雄,不需要你有經天緯地之才,煎熬,承載煎熬,何嘗不需要勇氣?願在世上挨,不在土裡埋。

夜不用墨色塗染,如果不是星星多情,螢火蟲投機,這個世界,將是多麼恐怖,多少人長吁短嘆,困不可支,一塊破舊孔洞密麻的塑膠紙,或直接光著身子,睡在被骷髏拱翻在地上,子夜丑時,一聲驚雷,電閃雷鳴,接著藍色妖姬一樣的蛇影,在頭頂上炸響,呼呼風由遠及近,暴雨被風裹挾,就噼哩叭啦甩打在屋頂上,那些困頓的靈魂,赤身裸體坐起來。

“老天爺呀,你終於開眼了,我說什麼來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