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箍得更緊。
我們兩個就這樣對視,久久沒有說話。就在我要繃不住臉上的表情時,他突然妥協了一般,微微撇開頭。
他的語氣變得鬆軟,“你想知道什麼 ,我都告訴你。別走。”
我鬆了口氣,然後坐回剛剛的位置,他拉著我的手,坐在了對面。
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這樣的情況下,他終於要和我坦白。我想我在未來的仍何一天,都不會忘記這些畫面,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
他看著我,眼睛很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其實,一直很感謝景宣。”
“他這七年裡,一直在幫你。你已經沒有親人,身邊親近的人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景宣是其中一個。”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利用你,我不忍你傷心。”
我感到不可思議:“所以,你就……幫助他?”
幫助他和施凜一起整垮錢家?
我不知道該不該用“助紂為虐”這個詞,我語文學的不太好,我知道錢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景宣他們這種一心一意整垮錢家的手段也不見得高明。
說我天真也好,迂腐也罷,我想到至今還是植物人的錢順行心裡就有些發堵——是,也許他真的無惡不作,但那也是條命。
可話說到這裡,誰的命不是命呢?
我之前一度費解,現在真相擺在我眼前,我沒有感動,也沒有憤怒,我更多的是茫然。
“我只是負責掃尾,把痕跡清理掉了。”齊冀看著我驚訝到呆愣的表情,並沒有慌張,反而試圖和我討價還價:“真正動手的是他們,我沒有參與主要策劃,同時也沒有得到半點利益,所以……”
“瘋子。”我突然開口,狠狠地瞪著他,“你是不是瘋了,你還幫他們!如果真的出事了,你要怎麼辦?”
大廳里人來人往,乘務員甜美的聲音時刻會想在耳邊。而我現在什麼都聽不見,我氣急了,只覺得心跳極快,“嘭嘭”地在耳邊轟炸開來。
他像是終於知道我生氣了,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然而面對我的問題,他沒有露出愧疚或者後怕的表情,他只是很認真地看著我,眼睛裡沒有疑惑,卻突然顯得如此悲傷。
他冷靜地回答我:“不怎麼辦。”
“什麼!”我怒不可遏。
然而他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景宣應該和你說過了,錢家是他家庭破碎的原因,但他沒說,施凜也如此。這兩個人即使沒有我,也不會停手的,他們兩個才是真正的瘋子。”
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此刻真正弄清了原因,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只能接著聽。
“所以我與其去阻止,看著他們拼個頭破血流,還不如幫一把。”他的眼睛對著我,彷彿清澈的琉璃,忽然折射出某種深沉且微弱的情緒,“因為我很清楚,即使你知道所有真相,也不可能真的讓給景宣去坐牢的。”
“但如果是我的話,事情也許還有轉機。就算我真的進去了,那些產業也有人管理,齊申也有齊家的人帶著,我的家族和律師也會拼命地撈我出去。”
“但是,如果你出事了。我不知道自己會怎麼辦。”
他說這些話,表情卻稀鬆平常,唯有眼睛裡認真到扭曲的執拗,彷彿一座大山,直至壓得我面容失色,啞然失言。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能坐在這裡,但是明顯我的腦子還在轉,雖然他已經不受我控制了,讓一個更加難以啟齒的問題倉皇出口:“……那齊申的母親呢,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一出口,他的表情終於變得有一絲慌亂,但這顯然只是一個簡單的猝不及防,他很快就整理好表情,但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已經沒辦法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