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雷澤早上很早就醒了,準確地說,他是被吵醒的,吵醒他的,是一種獨特的鳥叫聲。時而像是燕子,時而像麻雀,時而又像夜鶯,甚至還有狗叫聲。
當聽到狗叫聲的時候,雷澤從床上坐起,衣服也來不及換就衝出屋外。太陽剛剛升起,朝陽的映襯下,雷澤看到院子裡的樹上,一隻小鳥正在鳴叫。
那隻鳥體型比麻雀稍大,銀白色的腹部,灰背,眼睛處,有像是帶狀的黑色斑紋,看起來像是眼睛上蒙了一條黑色的帶子。鳥站在樹枝上,它的腳邊還有一些看起來吃剩的老鼠的屍體。
雷澤認識那種鳥,那是狼雀,這種鳥其實很常見,但對雷澤來說,這種鳥會給他帶來不好的回憶,雷澤原本隸屬於‘玄巢’組織,玄巢掌門楊展祖的親傳弟子都會有一個鳥類的代號,雷澤的代號是夜鶯,而狼雀則代表著青兒。
他們還常常會飼養與自己代號一致的鳥。
在雷澤的印象裡,青兒是個瘋子,年紀不大,但卻嗜殺。據雷澤所知,青兒不會像正常人那樣笑,所以她在笑的時候都很異樣,有時她會在殺完人之後笑起來,那種異樣陰森的笑容,現在想想還都汗毛豎起。
雷澤看著那隻鳥,有些害怕,他怕這是玄巢的人來臨前的預兆,但雷澤仔細想想又不那麼緊張了。
因為這裡是武雲國蘇沐夕的住處,即便是玄巢,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只是一隻常見的狼雀吧?)
或許是這樣的自我安慰,雷澤的精神稍稍放鬆了。
“你看什麼呢?”
一個女性的聲音讓雷澤嚇得一激靈。不知道什麼時候,楊灼已經站在雷澤的面前,雷澤見了楊灼連忙視線移到一旁,楊灼此時穿著長衣長褲,但這些都是睡衣,一般來說,在這個世界的常識而言,這對於女性來說,也算是衣衫不整。
“額,沒什麼。”
這敷衍的回答反而使楊灼走了過來。
“看什麼呢?這麼神秘?”
見到楊灼走了過來,雷澤向後退了兩步。
楊灼見了雷澤的反應,又加緊了幾步,和雷澤站在一起。她往雷澤面前的樹上看去。
“哦,原來是一隻伯勞啊。”
雷澤有些緊張地想遠離楊灼。
“你……你離我那麼遠幹嘛?”
楊灼一扭頭,就看到正在遠離她的雷澤。
雷澤:“哦,沒什麼,只是,楊姑娘,你剛才說什麼?什麼伯勞?”
楊灼眨眨眼,又看向樹上的那隻鳥。
“是伯勞啊,別的鳥可能不太好認,但伯勞這種鳥很好認的,百分之八十品種的伯勞,眼睛上都有一道黑的,像個黑俠似的。很好認的。”
雷澤:“我們這裡都習慣叫它‘狼雀’。”
楊灼:“好吧,一個地方一個叫法吧。不過話說,你很喜歡這種鳥麼?”
雷澤搖搖頭。
“那你在這看得眼睛都直了?”
雷澤:“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這男的怎麼這麼矯情?)
這麼想著的楊灼露出嫌棄的表情,說道:“那你繼續回憶吧,我先回去了。”
雷澤再一抬頭,那隻鳥,不知何時飛走了。
雷澤看著被掛在樹上的死老鼠的屍體,愣了會兒神,隨後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隻鳥飛過蘇府上空,飛過街道,最後,在一處民宅降落,鳥兒回到了主人這裡,它的主人是一個年輕女子,她的臉上露出了像是擠出來的笑容。
2.
蘇沐夕給李曉陽安排完事,準備回到辦公區域,卻半路遇到了雷澤。
“蘇大人。”
“雷澤,現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