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沐一塊兒,久而久之其他女生也不大會主動找她了。每每看見其他女生呼朋攜友一起上廁所,她便萬分不解。
而男生那邊,能說得上話的不少,但熟的卻不多,幾乎不認識、說過的話五個指頭也數的過來的也是有的。臉皮薄容易害羞的語文科代表汪波顯然在最後那類。
“你一個人嗎?”
喉嚨疼,木子初便儘量避免開口說話,只點了點頭。
汪波提出這種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顯然只是不想冷場,卻不想氣氛弄得更僵。他對這種情形有些應付不來,只好又揉了揉頭,尷尬地望著木子初,臉也染上點微紅。
木子初輕咳一聲,無意多說,想著家裡似乎還有點存糧,便晃了晃手中的沐浴露:“我要結賬了。”
“等等!”汪波連忙叫住她。
木子初狐疑地睨著他,不明就裡。不熟的高中同學偶然相見,一般來說不是隨便扯幾句然後各自散去嗎?
“吃過飯沒?難得相遇,我請你吃晚飯吧!”汪波臉上愈發紅,閉上眼大聲道,竟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木子初被自己想到的這個詞逗笑了,不想原來當初班上還藏著一位那麼有趣的人。她只記得每回早讀期間,汪波一站在講臺上,臺下的同學們都很給面子地翻開書本,否則只怕這科代表能羞得鑽到桌子底下去。而這時候,木子初一般都在渾水摸魚找各種藉口避開早讀,因此對汪波的印象就更淺了。
“不了,謝謝!”木子初發誓她沒有笑。
“……其實我有話要說。”汪波囁嚅著說出這幾個字。
木子初輕咳兩聲止住笑意,因為眼前的人實在太像表白的小姑娘,扭捏支吾。
“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向你道歉。”汪波鄭重地道,彷彿這是一件極重大的事,“高中剛入學不久,班裡人組織去看電影。當時你坐在我隔壁。”他期盼地望著她,希望能喚醒她的記憶。
木子初一懵,當時她和連沐冷戰,壓根沒留意旁邊的是誰。然後呢?
見木子初一臉茫然地望過來,汪波的臉似能著起火來,連耳根都染上胭脂色。他期期艾艾道:“對、對不起,那天我也被嚇壞了,才、才會將手放在……你手上。”
木子初愕然,終於想起來了。那天確有一個男生坐在她左手邊,將手放在她手上,令她嚇了一大跳,出了一身虛汗。原來竟是汪波?!
“對不起,我那些年一直找不到機會說這句話。”汪波羞愧道。
木子初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實在不敢相信有人因為這麼件小事記了那麼多年。
汪波話已盡,便沒再攔木子初。木子初卻猶自出神。她想起來了,想起來那天所有的事情。
◇◇◇◇◇
木子初那時因與連沐分到不同班而跟他鬧,雖然明知這無濟於事。其實她只不過想連沐安撫她幾句,誰知連沐卻冷著臉,不以為然道:“木木,你該有自己的朋友圈。”
木子初自譯為連沐嫌她煩,一時氣不過便不願搭理他。正好班上同學要去看電影,便一聲不吭地去了。誰料看的是一部恐怖片,木子初被嚇了個半死,顧不上和連沐冷戰,跑回去尋求安慰。
連沐當時在刻一塊印章,木子初徑自抓著他的手,說:“連沐,你別這樣。你別不理我,我們不吵架了。”
連沐輕嘆,軟了聲音:“沒事了,我在這兒。”木子初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後,連沐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一道掐痕,紅通通的。木子初渾不在意地解釋了一番,連沐卻拉著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你既然怕,以後便別看了。”過會兒,又狠狠地瞪了她手上的紅痕幾眼,補上一句,“要看也得有我在身邊。”
而他當時刻的那塊印章成了她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