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高在上;一條冰涼徹骨,一如自己的臥室,烏黑如墨,還未踏上去渾身便已是冰涼徹骨,心也是冰涼到底的,一線微光也沒有,空中飄蕩的也是颼颼的如寒刃的涼風,將那一絲希冀的感覺都變成了冰涼的,盡頭是永沉地獄,萬劫不復。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鄭令之把手輕輕的放上胸膛,噗通噗通,那是自己的心跳,強勁而有力,不曾有絲毫停滯,鄭令之覺得很清醒又很朦朧,眼前明明是一方涼冰冰的天地,心中如何卻又感到熱烘烘的一片焦躁,還是閉上眼睛想想吧,下面的事自己該如何面對。
鄭令之深深吸了一口氣,前些天之事便在一片希冀肅然中如水銀洩地滲了出來——陛下,我有良策可分化天下七宗世家,化阻力於助力。記得當時皇帝的樣子,驚疑不定?是了,驚疑不定!等自己說完所奏後,又欣喜若狂,好象還許諾自己他日出將入相,為一地開宗立族來著。以後的事麼,就不用想了,也不記得了,還能如何呢?無非是需要自己的時候站出來和家族絕滅。
突然,鄭令之覺得很可笑,自己原是七宗子弟,七宗如今更是興盛,天下第一流的大世家,盛名滿天下,如何自己會在此時背棄家族,反給了家族一記悶棍?
若一謀而功成,天下大勢至此分流,自己將成為御前大紅人,卻也難免眾叛親離,哪怕他日位極人臣,恐怕也是步步驚心,道道是血,弄不好身首異處,萬般到頭終成空!若一謀而敗,身前身後名都敗了不說,自己也當被推出去做擋箭牌!一謀成神,一謀成鬼,世間事當真滑稽。是啊是啊,當真滑稽!
心念一閃間,鄭令之突然大笑起來,邊笑邊高喝:“沉則不浮,鬱則不薄。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鄭令之。”死命的叫了數聲,又覺得自己神志恍惚,昏昏沉沉的,胸中氣大洩,飄飄然眼前一黑……
再次醒來時,鄭令之渾身卻軟得酥了一般,額頭汗出如漿,屋內憑空一陣涼風,那透體的冰涼竟帶來輕飄飄暖洋洋,猶如大醉之後宿醒一般,心***奇的平靜,窗外的天又黑了,原來自己竟是睡過了一天了,外面傳來一陣悉悉挲挲的聲音,隱隱約約有人敲門進來,鄭令之聽清楚腳步聲,頓時明白來人是誰了,費勁的喊了聲請進,猛地坐了起來,衣衫微微凌亂,房門開啟,傍晚略帶燥熱的空氣撲面而來,一米晚霞灑進昏暗的臥室,頃刻間屋內大亮,一個麗人款款而來,似乎還有對僕女輕問聲,閉閉眼睛再睜開,鄭令之相信這不再是夢,也不再是醉眼昏花,這是真實的!
“姐?是你麼?”
鄭令之含混的嘟噥了一句,那張嘴彷彿不是自己的。
“令之!你終於醒了,好一覺,大夢初醒,整整睡了兩天了,沒病吧。”來人走進屋中坐到鄭令之身旁,玉手輕撫鄭令之額頭,微皺娥眉,打趣中不乏濃濃的憂心。
“姐,”鄭令之無聲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病沒病自己還不知道嗎,唉,放心吧,就是有點累了。”
鄭素弱“噗嗤”笑了,玉手頂了頂自家三弟的額頭:“哪怕只是小几個月也永遠是姐的小弟。”
“好啦好啦啊。”鄭令之長長的喘了一口粗氣:“我鄭令之永遠是你和大哥的好弟弟,就怕有一天姐不認我了。”
“胡說八道,先別說話,那***喝了不少酒,又睡了這麼久,先喝點兒熱茶,清清腸胃。”鄭素弱轉身便拿過一盞清茶,遞到鄭令之嘴唇邊:“來,喝杯茶就會好些兒呢。”
清香綿長的香茗一入口,鄭令之便大感乾渴,咕嚕咕嚕牛飲般一口灌到底,一杯鄭素弱精心泡的功夫茶頃刻便全部乾淨,鄭素弱搖搖頭,喝茶如此粗俗要是被家族長輩看見,免不了一頓訓斥,長夜跪宗祠。鄭令之大感精神,抬頭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