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俯視著一身凌然風流透頂站在船頭的候弦高,摸了摸凍得有點發青的鼻子,無所謂道:“知道是真想知道,能稍稍滿足朕的好奇心,不過也僅僅止於此了,從你讓船調頭的那一霎那,你的結局已經註定了,遺言說的再美妙終究是遺言,你知道,朕歷來是不怎麼大愛聽死人廢話的。”
聽到李治毫不留情的反擊,候弦高聳聳肩,事實正如他所說,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必像個傻瓜一樣去狡辯。候弦高哈哈大笑,這個時候的候弦高人身上倒也真不缺少昔日小金陵王威震江南的煌煌氣度,另不少人稍稍側目,生死間有大恐怖,坦然面對者,歷來都是值得讓人佩服的,也是一虎人啊。 李治象徵性勾了勾嘴角,算是善意的回應,另一邊,候弦高開始說話了。
“李治,本王和你做個交易吧?”候弦高笑著提議道,笑容壞壞的,“我有一個箱子,裡面都是些你的官員們齷齪見不得人的東西,有了它們,你以後想殺誰就殺誰,殺得光明正大,殺得氣壯山河,殺得有憑有據,濫殺有理,暴君無罪。這個皇帝當的豈不是更舒服?而且,你不想找出這一些蛀蟲,澄清乾坤,穩當你的李氏江山?”
李治聞言便是本能的一怔,隨即搖搖頭輕鬆的笑了笑,沒有第一時間搭理候弦高。偏了偏頭,李治看了看自打見了自己就撇過臉不敢看自己相對沉默寡言的竺寒暄,和一直用媚眼使勁勾自己的武順。看了一陣,才無奈的朝已經有點心急的候弦高道:“朕以前少有做過生意,可不是你的對手,虧本就虧本吧,誰叫你的東西確實挺誘人的,放在別人手裡也不安心不是。唉,這樣一想朕心裡就不快活,好不容易面對面,咋一見面就吃癟呢?而且吃的還心甘情願,狗日的,這皇帝當的……不過,朕也事先有言在先,指望著靠著那箱子不知真的假的黑帳啊、來往書信啊,想讓朕下旨放你一馬,就別做夢了,現在大白天的做夢也不合適,還是多想想遺言怎麼寫,夢還是去陰間做吧。況且遺言寫得好,說不定也能遺臭萬年呢。”
候弦高瞳孔不易察覺縮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李稚奴,你也休要小看侯某,如今侯某即已站在你面前,侯某便丟了生還的念頭。”
“人貴有自知之明,不錯。”李治慨然道。
候弦高微笑道:“這一點本王可是要強多了。”
“好了,小金陵王你也別奉承自己了。有甚麼要求你就提,不要太過分,一般過分就可以,自己掂量吧。”李治嘖嘖嘴,低頭摸著船頭上的扶杆,靜候著候弦高的價碼。
“其實這對您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侯某是想要陛下恩准兩個請求,第一個,替侯某養一個女孩,同時放過另外一個女人。至於第二個,且等陛下答應了再提。”候弦高大聲的說道,說完後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抿著嘴等待李治的回應,不過稱呼已經不知不覺間變換了。
“養一個女孩,再放過另外一個女人?還要朕答應了再提第二個?”李治有點不懂了,不過還是準備聽完再說,微惱起來:“候弦高,別那麼不男人,痛快點,朕不喜歡猜別人的謎底。”
候弦高點點頭,緩緩皺著那雙巨酷的劍眉,仰起頭,徹底斂去了臉上的不正經,沉默了一會兒,竟出人意料的緩緩跪倒在船頭,抬頭揚聲道:“侯某昔年有一個故人之女名叫藍其格,是個突厥小姑娘,她的母親古米丫病死之前託人帶著我的佩玉找到了我在北方的信人,從而聯絡到我。小姑娘這些年來一直喊侯某做父親,侯某也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可還請陛下明鑑,侯某並非其生父,甚至可以說,我與小女孩的父親一個叫西拉的突厥漢子之間只有無盡的仇恨,沒有半分舊情。這之間的曲曲繞繞,侯某已盡告訴兩位皇妃,如果陛下有興趣聽的話,她們會替我解釋的。真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女娃,長相普通,當不了紅顏禍水,未來不會對大唐天下有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