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你是不是也是?
楚傑讓我來問他哥們的手術什麼時候能做?結果卻變成了肛腸科大夫安排我去跟‘表哥’交代病情,還得把我這個表哥的各種接觸史問個底掉,怎麼簡單事情一不小心又變複雜了?我心裡有點後悔,我要是不幫楚傑這個忙,不冒充苑峰的表妹,這一切不都是穩穩妥妥按章辦事,肛腸科大夫該報告病情報告病情,該讓他轉院就讓他轉院,該做流調就流調。他到底跟這個人是什麼關係啊?了不瞭解他啊?怎麼他的鐵哥們就感染了艾滋了呢?這楚傑都認識些什麼人啊?心裡不免對他產生了抱怨。
正想著自己的倒黴,幫人幫出個麻煩來,楚傑的電話又隨即來到了。
“怎麼樣?幫我問了嗎?什麼情況?苑峰的手術什麼時候能做?”
“你這個哥們跟你很好嗎?”
“是啊,很好!”
“好到什麼程度啊?你瞭解他嗎?”
“瞭解啊,大一就一直在一個宿舍,一直到研究生畢業,七年,後來也一直有聯絡,我跟他們一家都很熟的。我還是他孩子的乾爹呢。問這些幹嗎?”
“你來醫院一趟吧,半小時過的來嗎?他的病可能不太好治。”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那痔瘡不好治嗎?有事你可以跟他老婆說。”
“我不想跟他老婆說,這事是你給我找的麻煩,我就想跟你說。”語氣裡帶著些許怒氣,他把人往我這一塞,自己當甩手掌櫃了,我已經預感到這個事情很快就會讓我再次在醫院走紅,名人當時間長了我壓力也很大啊!而且我跟苑峰和他老婆說白了根本就不認識,可是又不能當成病人那樣無所顧忌的去交代病情,畢竟算是祝阿姨兒子的朋友。哎!真是愁死人了。
楚傑可能聽出了我語氣中的認真,於是他真的很快就趕到了醫院,看來他跟苑峰關係真的不錯,看著他緊張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我又給你找什麼麻煩了?他的病很重嗎?”
“嗯,很重,現在已經在持續低燒狀態,估計免疫系統已經崩盤了。”
“什麼崩盤?什麼低燒?你說明白點。”
“他得的是艾滋病!”我說出了苑峰的病情。
“神經病!”楚傑一臉的不屑與不信。
“不是神經病!是艾滋病!我說的不清楚嗎?”
我的再次強調,讓楚傑的臉終於凝重起來,他從我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玩笑之意。
“會不會搞錯了?”語氣裡依然的不信任。
“搞什麼錯了?這東西怎麼搞錯?艾滋病醫院沒有報告確診的權利,全都要疾控中心來報告的,發回來的診斷書是要蓋章的!你以為這是隨便說笑的事情嗎?我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你的這個特別特別好的哥們他是艾滋病患者,他現在在醫院的身份是我的表哥,而他隨即的安置工作肛腸科大夫交給我來負責了。我現在就準備衝過去告訴他,還有他老婆,還要問清楚他到底跟多少人有個親密接觸,然後勸他通知那些人都來檢查!他自己真的不知道嗎?還是以為治療痔瘡醫院不可能查出來啊?”我越說越來氣,楚傑那種不信任的態度真是讓我後悔幫了他。
我轉身要離開,楚傑突然拉住了我:“別在病房跟他說,你能把他叫出來嗎?說實話我真的不相信,他這人特別老實,典型的居家男人我不覺得他會是出去沾花惹草得的病,也許他是不小心怎麼感染的。”
楚傑說的也許有道理,他的這句話讓我冷靜了,自己怎麼突然這麼狹隘了?一說他是艾滋病患者就立刻把他和壞人劃上了等號。可是一想起剛進肛腸科醫生辦公室那些同事的眼神,我就覺的他們甚至把我也劃到‘壞人’行列裡去了。
苑峰的老婆不在病房,我把苑峰叫到了十層的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