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三人之間因為一些表面的浮華而失去了原有的默契和感情的。必祿氏只不過是一時心態沒放好,腦子轉不過彎來而已,本身並不是個嫉賢妒能的人,所以她才會花大力氣去調解。如今必祿氏能夠放平心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鬆了口氣,又嘆道:“再說了,你以為這皇帝的乾兒子是那麼好做的嗎?這份榮寵,若真是落到了我家孩子的頭上,我可哭都要哭死了”
必祿氏又是一愣,不解地問道:“五嫂,這又是為何?”
幼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想啊,皇上至今無所出,他認下的乾兒子,豈不就等於是未來的儲君?這身份是夠高了,可我們這些親生父母該如何自處?皇上已經受夠了被人控制的滋味兒,是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的,到那時,我們這些當父母的又該如何處置?”
必祿氏聽得臉色一變,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驚道:“原來還有這層顧慮如此看來,這份榮寵還是不要的好了”
幼蘭苦笑著,點點頭道:“可不是麼如今皇上選擇了念哥兒,說實話我這心裡還真鬆了口氣呢皇上也是煞費苦心的,挑來挑去,也就只有婉貞的孩子符合各項條件,七爺的不幸……說不定就是皇上的幸運啊”最後這一句,她說得極為小聲,連近在咫尺的必祿氏都沒聽清楚。
當然,她也沒心思聽清楚了,只因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到了幼蘭前面所說的話上,越想越心驚,越想越頭皮發麻。若說剛才出門的時候她還有點嫉妒婉貞的話,此刻可一點這樣的心思都沒有了不僅如此,還反而升起了一股慶幸,慶幸這樣的事情並沒有落到自己和自己的丈夫、孩子身上。
與這兩人的滿腹心思不同,接了聖旨,婉貞的心倒是前所未有地安定了下來。方才宣旨的時候便已經順帶通知了她進宮前去拜見皇帝的時間,她便關起門來靜心照顧念哥兒,同時慢慢準備著當日進宮需要準備的東西。
而皇帝的聖旨一下,朝廷上頓時一片譁然,朝臣們總算明白了皇帝為何會那麼厚待婉貞和那個遺腹子能夠當官的人都不是傻瓜,更加不乏有人也一樣看到了光緒此舉背後的深意,一時之間,婉貞和念哥兒出盡了風頭,前往鍾郡王府恭賀的人潮更是絡繹不絕。不過婉貞都以女流之輩,不便見客為由推脫了,只有那些位高權重之人,或是宗親中的大佬親至,才會親自接見,其他的一律交給了管家打發。這次這種事情,載灃和載洵夫婦都不好出面,也只能讓婉貞去獨自面對了。
好在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幾天。當人們發現這位聖眷隆重的寡婦並沒有太多出風頭的心思,也不像一般人那樣得了勢就忘了本,便漸漸也改變了對待她的方式。親自登門的人少了,派人上門送禮表示個心意以後就離開的人多了,人們對婉貞的低調和淡定也給出了極高的評價,有人說她清高淡雅,有人說她穩重守禮,更有人將她歸到了“深謀遠慮”的一類。
對於這些外界的評價,婉貞一律不聞不問,只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不多久,進宮的時間便到了,她於是穿上了隆重的禮服,抱著念哥兒坐上馬車,一路向著紫禁城駛去。
雖然只是認個乾兒子,但鑑於這是光緒皇帝的第一個“子嗣”,皇家還是給予了極高的重視。整個紫禁城都粉刷一新,張燈結綵,人人的臉上都顯露著笑容,就像要認乾兒子的是他們自己一樣。
光緒帝並沒有到乾清宮,而是就留在養心殿裡,皇后和瑾妃也過來了,兩人都是盛裝出席,打扮得光彩照人,然而在她們的眼底,還是不難看出一絲酸澀和無奈。
光緒如今認了乾兒子,也等於是給她們傳遞了一條相當清楚的資訊——他這輩子怕是都不會要自己的孩子瞭如此一來,讓她們這兩個後宮唯一的嬪妃又該如何自處?
婉貞早就來到了紫禁城,但吉時未到,暫時還見不到皇帝。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