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蹲下身子去撿。
“放著吧”載濤只覺得越來越煩躁,斥道,“說吧,有什麼事?”
如今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以往,手上多了很多國事秘辛,因此在他辦公之時,如無特殊原因,就連全忠都不能隨意進出。現下他並未召喚,全忠卻跑了進來,必定是有要事。
全忠瑟縮了一下,但對這位威嚴日盛的貝勒爺卻愈發的不敢有絲毫違抗,於是立刻停下了手,站了起來,打了個千兒道:“貝勒爺,周佳側福晉在外求見。”
載濤忍不住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她來幹什麼?”隨即回過神來,又道,“不見”
全忠瞟了他一眼,自是看得出他的心情不佳。而且他常年跟在載濤身邊,很清楚除了福晉之外,貝勒爺其實對兩位側福晉並不上心,就連當初不惜頂撞老夫人也要帶進府的青璦也不大放在心上,聰明如他,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側福晉而惹怒了載濤,當下畢恭畢敬應了,退了出去。
周佳氏帶著貼身丫鬟,丫鬟手裡拎著一個朱漆的食盒,正在書房門外駐足等待,見全忠出來了,立刻揚起了笑容,甚至帶了一點討好的意味,看著他問道:“全公公,貝勒爺可願見我?”
全忠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人物,眼珠子一轉,便笑道:“周佳側福晉,貝勒爺正在處理公務,怕是不空見您了。若是您有什麼要緊的事,不如讓奴才代勞如何?”
周佳氏聽他這麼一說,眼前頓時一黯,渾身似乎都沒了力氣,身子忍不住搖晃了一下。
全忠和丫鬟嚇了一跳,趕緊一人一邊扶住了她,嘴裡問道:“側福晉,您沒事吧?”
周佳氏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禁回想起這近一年的點點滴滴。
自從婉貞一去不回之後,載濤就再也沒去過任何的院子,直把嫡福晉的住處當成了家,每日都宿在那裡,她、寧古塔氏和青璦便像是守了活寡一般。原先還能利用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機會見上載濤一面,然而現在,載濤日益忙碌,去老夫人那裡的時間也不固定,她們這些內院婦人又不可能整天膩在老夫人身邊,所以往往錯過,好幾天也不得見載濤一面。
昨天,老夫人把她們兩個連同青璦一起叫了去,淡淡地說道:“嫡福晉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吧?”
她們不敢答話。只因婉貞如今被京城裡的人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她是早有預謀,也有人憐惜她身不由己,但無論怎樣傳,有一條卻是不變的——她們的姐姐、濤貝勒的嫡福晉,已經成了光緒帝的女人
剛開始,她還有些不信,畢竟這有違人倫大理,皇帝又不是好色之徒,又怎會霸佔自己兄弟的妻子?但後來婉貞再也不見回來,貝勒爺也並沒有提到她,她便開始半信半疑起來。
老夫人很是滿意地看了看三人的拘謹和謹慎,笑了笑。但旋又想起這近一年來兒子的反常,忍不住又嘆起氣來。
“你們雖是內院婦人,耳目卻多,應該早已經聽過一些流言蜚語了。”她淡淡地說著,帶著一絲嘲意,說得其他三人都有些訕訕。
她卻並沒有在意,只是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道:“也不妨實話告訴你們,不管流言如何,嫡福晉回不來了,那是鐵定的事實。所以……”她看了一眼因為這話而驚住,然後陡然流露出驚喜交加的三個人,默默嘆了口氣,“貝勒爺那邊,你們要多放點心思。他……”
卻是說不下去了。
從來沒想到載濤居然會那麼迷戀婉貞,成親那麼多年,若是早點那麼上心,怕是連孩子都有了而一旦有了孩子,還有誰能奪走婉貞嗎?
一想到這裡,她便極端的恨鐵不成鋼
但如今木已成舟,婉貞已經成了後宮中人,他就應該早日認清事實,然後妥協才是難道就為了個女人,公然罔顧貝勒府上上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