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妄自菲薄，你可不是老頭子，”艾德琳笑道，因為職業原因，莫華德顯老，他今年也才不過五十出頭，

莫華德樂的呵呵直笑，沒有誰願意服老，

他站起來，走到樓梯口，把手機交給亞瑟文，“艾德琳的電話，”

望著眼前的電話，亞瑟文長長的睫毛輕輕煽伏，眼裡漾起一片華澤，

艾德琳只聽到衣袖的摩擦聲，接著便安靜下來，只是極其微弱的呼吸起伏，隱隱從那頭傳來，

“亞瑟文，”她喚了男孩一聲，“抱歉，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聯絡過你，”

艾德琳說著停下，可男孩一如既往的沒有回應，

她不該再抱什麼希望，

亞瑟文的沉默讓艾德琳或多或少有些失落，本來一肚子的話，現下一句都想不起來，

靜了良久，艾德琳才又開了口，

“冬天也到了，你別穿著單薄的衣服到處亂跑，好好聽莫華德的話，不要給他添麻煩，”

艾德琳並不知道，自從莫華德把亞瑟文接到自己家，他外出的次數越來越少，大多時候，他都呆在三樓的房間裡，

那個房間曾經是儲物室，放著著莫華德女兒的小玩具、舊衣服、文具、以及廢棄的書本，

莫華德稍加整理清潔，騰出了一個大空間，然後擺了一張床，便成了亞瑟文的房間，

亞瑟文平時就把自己關在裡面，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響，連紙張的滑擦聲都聽不到，

除了難以溝通，莫華德真覺得亞瑟文現在和同齡孩子已經沒什麼不同，

“哎，我得吃藥了，”納達端著藥盤已經走到艾德琳跟前，“亞瑟文，跟我說一聲再見吧，”

這是艾德琳的奢想，她並不指望，所以她掛了電話，

“現在我可要搶走你的電話了，”納達笑著把托盤擺在艾德琳面前，

艾德琳無奈的把手機放在托盤上，和老師沒收學生手機的場面沒有兩樣，

“什麼時候能停下這個藥，”艾德琳皺起鼻子，望著手心的藥丸，她真有些吃怕了，

“等你腦袋上的‘洞’徹底好了以後，”納達忍不住發笑，冷靜早熟的女孩也會有這麼可愛的表情，

電話裡已經傳來嘟嘟音，可亞瑟文依然把電話貼在耳鬢，“再見，”極輕極輕的短促音，微不可聞，亞瑟文甚至連嘴唇都沒動過，恐怕只有他聽得清自己在說什麼，

電視裡的播報聲和芭比的叫聲立刻掩蓋住這如煙般飄渺的聲音，亞瑟文把手機放在桌上，轉身上了樓，

……

“狄登，下午有時間嗎，”凱瑞米在走廊上攔住狄登，她身後還跟著幾個朋友，“和我一起去現代美術館怎麼樣，我已經拿到老師的簽名書了，”

狄登皺起眉，碎髮下滿是不耐，凱瑞米的糾纏讓他很厭煩，

他連話都不願說，直接繞過凱瑞米往前走，毫不給女孩面子，周圍隱約都傳來了嘲笑聲，

“凱瑞米，算了，這個狄登？克勞爾不識抬舉，換一個更好的吧，”凱瑞米的朋友勸道，

“不行，”凱瑞米注視著狄登的背影，“從來沒有誰敢這麼對我，我一定要追到他，再把他甩掉，”

凱瑞米的太好強，所以才把性子溫和的露娜壓得死死的，

……

“數學競賽怎麼樣？”狄登再次來醫院已經是一個多星期以後，天氣越來越冷，艾德琳出去曬太陽的次數也漸漸少了，

“很簡單，”狄登似乎不屑回答這個，只敷衍了兩個詞，然後便開始著手做‘正事’，他把這次要請教艾德琳的資料分成兩小碟，整齊的擺在病床旁邊的桌上，

在狄登心裡，所謂的競賽根本不值一提，或許還比不上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