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遠處正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旁邊還有一匹深灰色小馬。
男孩的長相足以讓見過些世面的王秋愣神,他身著米白色長袖襯衫,下面是深棕色馬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馬靴,雙手戴著雪白的手套,一隻手上還拿著一頂棕色馬術帽。
臉型稍顯稚氣,亮金色的短髮看起來很柔軟,面板純白中帶著些許淡粉,薄薄嘴唇是同樣淺粉,鼻樑非常立挺,
最美的當屬那雙眼睛,長長的睫毛下,如同這阿爾卑斯山區天空那樣清澈的藍,沒有一絲雜質,又彷彿像是面前的尼爾湖,波光盪漾,而此刻這雙美麗的眼睛正好奇的看著她。
說真的,王秋在美國這麼些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貴氣漂亮的男孩。
“我剛才在吹笛子。”王秋馬上反應過來,用英語答道。
男孩向前走了幾步,“我想問你剛才吹的是什麼曲子?”
王秋有些不好意思,原來她剛才理解錯了意思,“叫返璞歸真,是一首中國的古曲。”
“原來是中國的曲子,”男孩恍然道,接著真誠的說,“你吹的真好。”
被小男孩誇獎,尤其他還這麼優雅高貴,王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孩從襯衫口袋裡掏出一方手帕,把它鋪在王秋剛剛準備坐的石頭上,湛藍色的眼睛充滿了善意,“你可以做在上面了。”
王秋遲凝了一下,她還以為手帕是男孩給自己準備的,畢竟這孩子穿的多貴氣,弄髒了可不好,再說那條手帕看起來也價值不菲。
“不了,還是你坐吧,我隨便坐哪都行。”
男孩輕笑,“作為紳士,怎麼能讓女士坐在汙垢之中,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就坐下吧。”
這孩子小小年紀舉止未免太過得體,連措辭都用了古典英文中的幾個動詞,他不會真的是王子吧。
依然他都那麼說了,王秋也不推讓,坐在手帕上。
看著她坐下,男孩似乎不在意岩石上的灰塵,兩腿併攏優雅的坐在了另一邊。
“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諾南,”男孩的笑容有種暖意。
“我是艾德琳,”王秋也笑道。
“很少有法國孩子能說這麼一口流利的英語,”諾南看著面前面容蒼白的女孩說。
王秋問,“聽你的語氣,你不是法國人?”
“我來自英格蘭,”諾南的聲音很輕緩,“你多大了?”
“五歲。”
“你真不像一個五歲的孩子,”諾南好奇的看著她,“我一個遠房表妹和你一樣大,整天不是哭鬧就是和一群同齡的孩子爬上爬下。”
王秋笑笑沒有接話,她覺得這個男孩同樣不像正常的十幾歲孩子,
“剛才的曲子很好聽,你吹的也非常不錯,除了氣息沒跟上,曲子的技巧和意境,都表現出來,”諾南似乎在回味,“返璞歸真,就是迴歸自然的意思吧,能在這麼美的地方吹這首曲子真是一種享受,”
“是啊,我特意在這裡練習的。”這個男孩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太早熟了,
“你能再吹一次嗎?剛才前半部分沒有聽清。”
諾南一雙漂亮的藍眼睛注視著她,她不好拒絕,
“當然。”王秋站起來,背對著諾南,把竹笛橫在唇邊,做了一個深呼吸,清脆的笛音便再次響起了。
或許因為不知何時開始颳起的清風驅散了王秋心中的燥意,又或許因為王秋不忍心看到優雅溫潤的少年失望的眼神,這次她吹的比剛才任何一次都好。
清音拂過,蕩起一片漣漪,她讓自己徹底融入這片自然中去。
諾南注視的著王秋的背影,臉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聽著耳邊含著真意的笛曲,眼中浮現著暖茫,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