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匯聚在阿嗣的身上。
為了這樣的膽小怕死的皇帝,去付出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大乾從最鼎盛的時候,急轉直下,和大周當年的情況是何等的相識。
周煬帝三徵高力,導致國力空虛,民生凋敝。
阿嗣擅自改變繼承法,動搖根基,還擅自開戰,惹了原本還算是朋友的敵人,這才有了今日的大軍圍城。
歷史驚人的相似。
李新等人看著秦墨,他們想到了秦墨變法的初衷,不單單是為國家選擇一個繼承人,更是選擇一個能夠帶領國家可持續發展的領頭羊。
而阿嗣是怎麼上位的?
是李世隆欽點的,結果呢?
這個領頭羊直接將大乾帶向了末路。
這意味著,這種繼承方式,是錯的。
阿嗣靠在城垛上,這一刻,他內心無比的憤怒,可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覺得自己的憤怒顯得那麼的無力。
“秦墨,任憑你妖言惑眾,亦是不能洗清你是叛逆。”阿嗣歇斯底里的道。
“我是不是妖言惑眾,大家自然能評判!”秦墨笑了笑,“這世界太大了,中原並不是唯一。
其實千百年前,這片土地上,有無數個部落,最後這些部落經過無數的征戰,最後匯聚成一國。
然後大家有了文化認同,千百年的傳承下來,才有了今日的大乾。
人活一世,草活一秋。
人生不易,不要輕易死去。
特別是為了沒有意義的事情去死。
投降吧,大乾日後化為乾州!
任由李氏一脈管理。”
阿嗣嘲諷道:“你既然如此偉岸,為何不讓出自己的天下?”
秦墨知道這小子沒憋好屁,回應道:“那是因為我害怕天下落入你這種蠢貨的手裡。
拳頭攥在一起打出去才有力氣,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任然不明白這個到底。
可見,大乾能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阿嗣被懟的說出話來。
秦墨再次回到李世隆的面前,“父皇,若是與我而言,我完全可以退兵,但是我需要給大明千千萬的百姓,將士一個交代。
我需要給我父親,姑母一個交代。
我還需要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我一次次的退讓和忍讓換來的到底是什麼?
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吧?
我本不用來,但是我真的無法看到您,看到姑母,看到母后,看到這些熟悉的老朋友黯然收場。
我無法接受,這偌大的京師,只有我一個人。
就算我拿下了京師,那也不是我心目中的京師。
我的大明,一直都在吸取大乾的教訓,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心目中的大乾很壞很壞。
我出自這裡,所以我去到大明後,從來不會說這片土地不好。
他們說,大明和大乾是同根同源,我從來不反駁。
我在《大明實錄》也說的很清楚,秦族出自大乾,這是遷移。
就好比南洋諸國,幾乎都是中原移民。
我還是希望父皇能夠慎重考慮。
投降,並不會讓您名聲有損。
您已經做到了一個皇帝能做的一切。
就讓這恩怨,在這裡到此為止吧!”
秦墨說的情真意切。
李世隆沉默不說話。
這城牆上,城內,無數人都沉默了。
投降這兩個字,堵在喉嚨裡,格外的難說。
直到有百姓道:“投了吧,我不想死,我還有家人!”
這句話猶如開啟了閘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