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才答應的事,今天就開始裝糊塗,不是刻意閃著她,就是假裝沉思許久,待被逼急了,才說要到操練場看弟兄們練功,有事稍後再說。
如此過了兩三天,豐念山莊內開始起了一些奇怪變化,先是來了幾位穿著道袍的巫師,說是來鎮邪驅鬼,整日在廒舍前頭搖鈴唸咒,搞得整個山莊裡的人不明究裡。裁雲前去詢問飛彤詳情,才知是因為廒舍被燒,疑似與邪靈作亂有關,因此,才請來道士,化災解厄,將山莊內的陰晦邪氣,一掃而空。
這樣的說法,當然被裁雲斥為無稽之談,但,礙於廒舍無故自燃,加上又找不到確切原因,所以,大多數的人都認為是妖精邪鬼作祟,於是,請道士來作法一事,她並不強力反對,只要能讓莊內的人獲得心安,實也無可厚非。
然而,奇怪的事接踵而來,當三天的法事告一段落後,從第四天開始,莊內突然多了些前來佈置的工人,還有不斷送來的賀禮,包括綢緞百疋、甲冑數副、金銀器皿上百套、金銀茶筒各二具、閒馬十匹、馱甲二十副等,所有迎親納福的禮品成千上百,將幾個內庭擺設得齊齊滿滿。
緊跟著,莊內各處行路紅毯鋪地、門神與對聯更換一新,莊外門簷下高懸紅燈籠,正廳處懸掛雙喜綵綢,這一切的一切,讓裁雲大感不對勁,忙跑去向韓飛彤問個詳實。
“你最好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幾天下來,她看得一頭霧水,而下人們個個見了她就閃,不敢與她正面相迎。
“你應該看得出來,不用我說。”他指揮著奴僕將紅色緞布掛在廳堂外梁,專心的神情,不亞於在操練場上,用兵遣將。
“我看不懂,而且我也不想懂,我只要你說。”她的呼吸開始急促,預感事有蹊蹺。
他仍舊將目光看向奴僕,心虛地以糊聲音回應。“沖喜,道士說要衝喜。”
沖喜?
她如雷貫耳,再次重複著他的話。“沖喜?”
“這可不是我逼你成親,是為了幫山莊改運,純屬巧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這才回過身,給了她一張無辜的臉。
“你是說……與我成親……是沒辦法的事,為了要衝喜?”好個天巧地巧的合。
“那位道士確是這麼的說,而我也用飛鴿捎信到京城,家父數日內便會回來主持婚禮。”
“也行,在成親之前,咱們先將平等書給訂妥……”
“唉呀呀,我不是告訴過你,那邊掛得太歪,左上角再提高一點點……”韓飛彤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將裁雲的話置若罔聞。
“等等,我是說平等書……”
“有事稍候再說,廒舍被燒之事已把莊內的風水破壞殆盡,我得先在家父回來前,把莊裡舊貌迅速回復,你不要妨礙我辦正經事。”他的聲量驚人,忙碌的程度像有十個分身來使用也不夠。
說完,便見董知諒與梁海山朝此而來,他將兩人喚住,並且說道。“跟胡老爹所訂的喜幛到底送來了沒,要是再這麼慢,就撤了他,換別家也行。”
他的腳步隨著聲音越來越遠,只見他雙臂搭在兩人雙肩,慢慢朝外頭而去,裁雲焉能不知,他這是在逃避她的質問,等到韓百竹韓莊主回來,木已成舟,她要訂什麼平等書,也絕對趕不及在成親之前。
萬一,這親事若成定局,過了洞房花燭夜,他來個打死不承認,那……她以後說的話,還會有地位嗎?
她也不是要與他爭強好勝,只是凡事讓他一孤行,吃虧受苦還是他本人,她不願見他的純真與善良被杜可嫣利用,只是當場說破,他……
又一臉老大不高興。
要怎麼讓他乖乖籤平等書,又能讓自己心甘情願完成這樁婚事?
這下可難倒她了。
呆楞在廳堂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