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後,他這才收韁放慢步調。他遠遠地便見裁雲纖秀俐落的身影在廟門口徘徊,接著,她躡手躡腳將馬兒栓在廟後方的小樹幹上,接著探頭探腦地躲在石柱後,專注地朝向廟裡張望。
看她專注的神情,肯定是在跟蹤什麼人,到底會有誰到這偏遠的小廟,況且,到這個地方後,又要做些什麼呢?
接踵面來的疑問襲上心頭,他沿著廟前的幾塊石階,悄悄地跟上前去。
只見裁雲貼著廟門,踮起腳尖走進主殿,她跨進廟檻,並沒發現有任伺人,空空蕩蕩的大廳,只有一尊染滿灰塵的神農大帝雕像,香爐裡的香灰看來潮溼黏稠,很顯然地,已有一段長時間,都沒人來膜拜了。
正納悶那兩個人會跑哪去時,突然間,從後殿傳來一重一輕的腳步聲,裁雲眼看避無可避,一時心急,於是便靈機一動,就這麼往香案桌下躲去,它雙手抱膝,動也不動地坐在裡頭,連聲大氣都不敢亂吭。
她窩在香案底下,豎耳凝神諦聽,這杜可嫣與龐蓋兩人一大清早便鬼鬼祟祟來此,一定設安什麼好心眼,這兩人明若是主僕關係,暗地裡卻早已有了不尋常的關係,當廒舍失火那天,她就發現兩人眉目互傳得兇,若要說這兩人沒什麼關係,她壓根不信。
“什麼地方不好約,非得要約在這鬼地。”杜可嫣顯然對這地方頗有微詞,嫌惡地看了下四周骯髒的環境。
“廟裡講話放尊重些,可千萬不要不信……神。”龐蓋懂得忌諱,並不敢口出業障。
“這不過是間凋零破爛的小廟,瞧你窮緊張成那樣,而我說啊,這也真夠邪門的,這九殤公什麼時候不好挑,偏偏就挑在韓百竹這老頭要回來的時間,我看是芝麻掉進針眼裡,巧到不行再巧了。”
九殤公?
這三個字令裁雲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將兩條小玉腿往內一縮,神經更是繃得緊了。
這兩人來此要面會之人,竟然是她的死對頭九殤公,這個番邦蠻族,一心就只打著那枚國璽的腦筋,難不成……
他真找上門來了!
才想著該如何因應這未來的分分秒秒時,一個熱息從耳後撲來,接著腰間一緊,龐大的身軀便如山一般,貼在她的背脊上。
“你……”
“噓……出門不跟自個的夫君稟報,該不該罰個吻,以示懲冶!”熟悉的聲音縈繞耳畔,她,回頭一望,如刀刻般的俊朗五官,整個攝入她的秋瞳之中。
“那是因為……”
“我知道,剛剛我已從後殿繞了出來,裡頭那兩個傢伙,說什麼我全聽到了。”他將右側的臉微貼靠她,稍將角度一轉,唇瓣已貼在她柔嫩的小耳垂上。
原來韓飛彤是發現裁雲踏進廟門後,又迅速躲往香案底下,想必一定在跟蹤什麼人,所以,這才從後殿繞到神農大帝像後頭,從大理石拱腳下,慢慢爬到裁雲身邊。
“你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嗎?”耳垂麻酥麻癢的,裁雲得穩住浮動的心,才能理智地與他對話。
“若非是你,我哪管他們那麼多,不過可斷定的一點是,絕非是做些造橋鋪路的好事。”這用膝蓋想也知,他們要會做善事,魚都會爬樹了。
“我當然也曉得他們不會做什麼好事……”她垂下頭,又,勉為其難地揚起頭。“我是帕……會是因為球……而連累到你,甚至於整個豐念山莊。”
“說什麼連不連累,你就要成為我的娘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誰要敢動你一根寒毛,我,以及整個韓家軍都不會饒過他的。”壓低的聲音聽來雖小,但卻洋溢心頭。
有他這句話,這些日子以來的受苦受難,也相對地感到值得與欣慰。
“只怕這個災難……一時半刻,沒那麼容易解決得了……”才說著說著,飛彤便機靈地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