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群企鵝,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這一天太壓抑了,直到撞見這群企鵝。在他眼裡,它們不是企鵝,是糧食。
富春發現有一隻剛出生的小企鵝被賊鷗盯上了。它胖乎乎,毛茸茸,淺灰色的絨毛在寒風中飄動著。照看它的雄企鵝已經死了,而它站得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小企鵝抬起頭望著這片大地,分不清這片茫茫白色是深情厚誼還是冷酷無情。風越來越大,它背上的積雪越來越厚,好像隨時都會把它壓垮。它趔趄了一下,隨即努力站好。小傢伙低頭堅持著。
富春眼睛放光,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小企鵝搖搖晃晃地站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隨著富春的走近,外圍的企鵝開始向裡面擠,警惕地望著這個難以形容的傢伙。小企鵝守著爸爸油盡燈枯的屍體沒有動,它也筋疲力盡了。
那幾只守候已久的賊鷗直勾勾地盯著富春,它們知道今天碰上黑吃黑了。
富春惡狠狠地指了指賊鷗們,道:“你們,紅燒!”
賊鷗們拍著翅膀飛走了。
一大片黑壓壓的企鵝惴惴不安地望著富春,一隻高大的兩腿獸和一隻還長著絨毛的小企鵝對視著。雄企鵝們耿耿耿叫喚起來,挺起胸膛,扇動著鰭,擺出打架的姿勢。
富春俯下身,親切地望著眼前渾身發抖的小企鵝,道:“你,清蒸。”
筋疲力盡的小企鵝抬頭望著富春。
它的萌態和絕望無法打動絕緣體富春,他毫不猶豫地把小企鵝一把抄起,塞進登山包。小企鵝在包裡掙扎著,驚恐地叫喚著。
他沒當場弄死它是因為覺得活殺的肉新鮮。
富春又朝著企鵝群踏近幾步,這群懵懵的阿德利企鵝終於炸了窩,紛紛跑開,有幾隻雄企鵝跑了幾步想想不甘心,轉過身向富春仰起頭,邊叫喚邊用力拍打著兩隻鰭,意思是有種過來打,誰怕誰啊。富春吃過被企鵝的鰭拍打的苦頭,別小看那兩隻小小的鰭,打在身上,隔著厚厚的衝鋒褲都能讓人疼一下。
風颳得越來越野,他掂了掂登山包的重量,覺得今天不能再貪心了,於是戀戀不捨地轉頭回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著那群企鵝,心想過幾天得再來一次,多弄幾隻回去。這胖乎乎的一隻,能吃好幾頓呢。
他回到小站,又一天的征程結束了。他開啟發電機,檢查了一下剩餘的柴油,推開門進了屋。
“回來啦!”如意從床上坐起,快樂道。
“回來啦!”他幸福地回答,感覺滿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如意望著他腳上的那隻鞋,隨後移開了目光,倆人都不提這件事。
“今天吃奶粉煮粥,加生魚片蘸醋怎麼樣?”如意問。
“好主意!”富春脫下臉上的胸罩,解開凍得硬邦邦的衝鋒衣,拉開登山包,把奄奄一息的小企鵝提了出來。
如意發出一聲驚呼。
小企鵝站在原地,驚恐地望著周圍的一切。如意望著它,道:“拿過來,我摸摸。”
富春雙手抱起無力反抗的小企鵝,遞到如意麵前,如意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太可愛了。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叫小胖怎麼樣?”她說。
富春放下小企鵝,回到登山包邊,把包裡的魚一條條拿出來,道:“起什麼名字啊,明天就吃了,清蒸企鵝,特別好。”
如意道:“你開玩笑吧?你要吃了我的小胖?”
富春抬起頭和如意對視著,一絲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才一秒鐘,這盤糧食就成了“我的小胖”。
“你少來啊……”他特別沒底氣地說。
“你敢!”如意氣吞山河。
“我操!”富春仰天發出一聲悲號。
“好啊!你不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