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夠順利的推進終究是好事兒。不由暗自祈禱讓這順利一直到方田清丈結束罷。
這些日子她因憂心這方田清丈,府裡的諸事,事事皆不上心,那些人也知她的心思,能自己做得主的便自行做了主,不能做主的便向後略推了推,總歸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兒。——比如這莊子裡蓋房舍的事兒。
張貴與柳兒因青籬的心不在焉,外有心煩,超乎尋常的和平共處了好一段日子。張貴早使人請了有名的房屋匠人將房舍的圖畫好。並與柳兒將房舍所需的銀兩做了粗略的核算,單等青籬靜了心,做了稟報,便可買料招人開工。
青籬也知自己近日憊懶太過,自那人來長豐半月有餘,她竟是一件正經的事兒也沒幹,不由微微汗顏。
這日早上,她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停當,在府裡走了幾圈,裡裡外外的檢視了一番,便坐在鞦韆上有一下沒有一下的蕩著,抬頭望天,心中卻是思量著下一步該乾的事兒。
天色明澈如一潭靜水,日色若明輝燦爛的金子,春日的早晨潮溼而清新,有黃鸝隔空婉轉啾鳴,清脆不絕與耳,連日的心不在焉,卻不知乍寒還暖的春風已然悄悄的將人間換了顏色。
花架下種著的各色藤蔓蔬菜,舒展著枝葉,碧綠綠的將竹架纏了半壁,另一邊的葡萄藤蔓也發出嫩綠微黃的新葉,帶著些微的晨露隨風輕曼起舞。
她突然想起那荒地裡近千畝的果樹,只是不知,那果園裡的繁花美景現在是否已露出敗象?
杏兒在一旁勸道:“小姐,這大早上的。又是露水又是風的,回屋罷。”
青籬依言起了身子,向前廳而去,“去叫張貴和李大郎來,這些日子總沒過問,也不莊子裡現今是個什麼情形。”
小姐總算是不再如失了魂一般,整日坐立不安了。杏兒的臉上帶了喜色,急忙朝前院而去。
剛到了前廳穿堂處,便看見小可急匆匆的過來,透過半開的門兒,隱約可看見門外停著一輛朱漆大紅馬車,心中納悶,便站住了腳。
小可揚聲叫道:“杏兒姐姐,外面來了一輛馬車,說是山海鏢局的,給小姐送東西來了。”
杏兒更是納悶,若說送東西的只有嶽先生,現如今嶽先生就在長豐縣,是誰巴巴的託了鏢局送東西來?
還欲再問,青籬在裡面已然聽到了動靜,隔著前廳的朝東面開的窗子喊了一聲。“快請進來。”
一面自己出前廳的門兒。
山海鏢局的來人是一位年約二十五歲的面像憨厚,又帶幾分剛毅的陌生鏢師,將馬車趕入院中,跳下車來,朝著立在穿堂處的青籬一拱手,“這位可是李青兒小姐?”
青籬含笑點頭,“正是。不知是哪位託你送的東西。”
那鏢師憨厚一笑,“是我們鏢局的楊總鏢頭。”
楊巋海?!青籬頓時滿面喜色,連忙叫小可將人往廳中讓,一面問道:“楊鏢頭可是從丁吉牙回來了?”
那鏢師又是一笑,“回來了。到京中已有四五日了,這些東西說是李小姐託我們總鏢頭尋的,正好有一批鏢資要運到長豐,就跟著一塊兒運來了。”
青籬登時心癢不已,沒想到當時不過隨意的一句話,那楊巋海居然記在心裡,只是不知他尋了什麼新鮮的寶貝帶了回來。
強壓著心中的好奇,與那鏢師客套兩句,他便起身告辭,青籬也不多留,只叫杏兒拿了十兩銀子送於他,權當是茶水錢,那人略做推辭便收下告辭。
那朱漆大馬車一出院門,青籬再也壓制不住,一連的指著小可小樂道:“快,快把東西擺到前廳裡。”
楊巋海託人帶來的是兩隻粗麻袋,每一隻都裝得滿滿的,從外面看,倒似是普通的稻子一般。
小可小樂可是納悶。這看起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