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哭得慼慼慘慘的,倒叫方氏在一旁感嘆她們主僕的這份情宜,連帶心頭略有些發酸。輕舒口氣,略平了心神,扯出一抹笑意,指著春雨夏雨道:“你們去給我拉了她們起來,什麼樣的大事麼?也值得哭得這般……”
又朝杏兒閤兒怒斥:“也就二丫頭這麼寵著你們,換個主子,這麼點小事鬧得驚天動地,還說出要自贖離了主子的話,早拿去亂棍打死了,還不快起來”
杏兒閤兒這次倒沒敢再犟著,春雨夏雨一人拉一個,悄聲道:“走,快去洗洗吧,二小姐動了大肝火,你們還要火上澆油不成?”
“行了,二丫頭,”待杏兒閤兒被拉了入西廂房,方氏走到青籬跟前兒,拉了她的手,笑著安撫:“確不是什麼大事兒,這會又水落石出了。紅玉綠玉各打二十板子給你解解氣……”
“嬸孃說的是,”青籬也不推辭,神色不明的點點頭,“不過,紅玉三十板了,綠玉十板子,就挑個人多的地方打吧,叫府裡的奴才都長長記性。”
“哼,叫他們都記著,二小姐旁的事兒可以忍,可以不追究,但凡是犯我忌諱的人,一個不饒”
說罷轉身,又低聲咕噥,“泥人還有三人土性子呢,何況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呢。”
立在下面的眾人有人聽到這話,心中直叫:我的老天,就您這性子,還算是泥人性子?
方氏也是又氣又笑的,這二丫頭也真是……
可見她鬆了口,旁的話也先不說,只順著道:“好,就依你”
一邊使了個眼色與跟著自己來的婆子,那幾個婆子得了信兒,上前架起紅玉綠玉更出了院門。
再想去和大太太打聲招,一看之下,卻不知人何時已經走了。走了也好,方氏心頭更是一鬆,板著臉兒訓斥跟著圍上來的眾人幾句,大意是莫要四傳閒話等等。
被青籬掬來當證人的婆子丫頭一臺詞沒說,便就這麼被趕了出去。
院子裡的人一消失,青籬原本冷著的神色突的換作一副笑模樣,一面叫紅姨關院門,一面給方氏賠禮:“今兒又累著嬸孃了”
方氏看著她的模樣,想怒也怒不起來,不怒又覺得憋屈。好半晌,繃著的臉兒才有了一絲鬆動,一步上前點在她的額間,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小姑奶奶,小祖宗,你就給我消停幾天好不好?”
青籬赫然一笑,“嬸孃莫氣”
方氏長嘆一聲,似是要出盡胸口的悶氣,“有你在我哪天能不氣著?嗯?”
轉眼瞧見梳洗過後的杏兒閤兒還在不停的抹淚兒,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行了,你趕緊安撫安撫你的寶貝丫頭罷。我回了。”
青籬抬眼瞧瞧,天色已不早,快到午飯時間,也不緊留,殷殷送她到院門口,又賠笑說了些好聽的話,將一臉又氣又笑的方氏送走。
紅玉綠玉被方氏帶走,在蘇府專罰下人的院中打了一通板子,青籬也沒去追究是打了三十板子還是二十九板子。
不過這下蘇府的下人可算是真知道了,不但二小姐不能惹,二小姐的丫頭更不能惹,若是衝撞了還好說些,不過責罰兩就完事,敢拿那種有的沒的事往她們頭扣屎盆子,那可真是自己找死
卻說岳老爺嶽夫人從蘇府回到家中,嶽老爺因有公務要忙,兩人略說了兩句話,他便去了書房。
“檀雲,翠雲,你們兩個過來。”嶽老爺一走,嶽夫人便招手叫兩個丫頭上前,眉眼帶笑,“說說,剛才蘇府在鬧騰什麼?”
檀雲兩人笑嘻嘻的上前,“夫人,蘇府的事兒,我們哪裡知道呀。”
“你們兩個還想騙我。”嶽夫人假意瞪了檀雲一眼,“有那等熱鬧你們會不去瞧?”
檀雲捂嘴一笑,“還是夫人瞭解奴婢。”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