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上的畫像收回抽屜。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接著好友何雋晏走進來。“你怎麼來了?”
“我知道你這個時候百分之九十九還沒有離開辦公室,所以特地送一份東西過來給你。”何雋晏將牛皮紙袋丟在茶几上面,自動自發的在沙發坐下。
不用問也知道牛皮紙袋裝的是雜誌,何雋晏來自於一家子都是記者的家庭,他是李閻浪從小四一直到國中、高中長達十年的同班同學。雖然兩人後來分別走入不同的領域,一個讀財經,一個讀大眾傳播,可是,他們還是在大學校園相遇,出國留學也不例外,正因為如此,他和李閻浪這種不容易熟絡的人才有辦法結為死黨。
“我的新聞上了八卦雜誌嗎?”李閻浪起身離開辦公桌,不疾不徐的取出牛皮紙袋裡的雜誌,同時在對面的沙發坐下。
“咦?你早就預料到了?”
迅速翻閱了一遍,他冷笑的把雜誌扔回茶几上。“這樣大的新聞再怎麼低調,還是會經由人的嘴巴傳出去。”雖然母親是一個非常張揚的人,可是面對他的婚事,她特別低調謹慎,可謂保密到家,受邀的賓客都是幾天前才收到請柬,大概是為了防止父親另外一邊的家庭搞破壞吧。“你太不夠意思了,就算訂婚不宴客,也應該告知一聲,哪有讓好朋友透過這種方式得知你有結婚的物件?”何雋晏忍不住抱怨,如果不是早一步看到明天要上市的雜誌,說不定連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還在狀況外。
“我自己連訂婚的日期都是幾天前才知道,怎麼會記得通知你?還有,這個女人已經不是我結婚的物件了。”
“我對這位嚴家千金有點印象,感覺上很柔順,不像是那種會上演落跑戲碼的女人,你對人家做了什麼?”
“訂婚的前幾天我還特別抽出時間陪她喝下午茶,當時我也看不出來她有落跑的跡象。”他不可能回頭,當然也不在意她為何上演逃婚記。
何雋晏傷腦筋的搖了搖頭。“你根本沒有把人家放在眼裡,難怪連自己如何被甩了都不清楚。”
“我的態度始終如一,如果她認為我不夠重視她,大可提早喊『卡』 。”他承認自己沒把她放在眼裡,對他來說,女人本來就是男人的附屬品,若非傳宗接代的責任驅使,他寧可不要招惹“結婚”這檔事,“結婚”不過是將單純的生活變複雜。
“我猜她連正眼都不敢看你,又怎麼敢說取消訂婚?”
“也許吧。”她在他面前總是羞答答的低著頭,所以連坐在對面的未婚夫跟別的女人玩那種誰先轉移視線的遊戲,她都沒有察覺……想起此事,他就覺得可笑,當時他怎麼會那麼孩子氣的跟花小姬玩那種遊戲?
女人之於他,就算有過十面之緣,也不見得記在腦海,可是,他就是記得她,或許她是一個矛盾到令人難忘的女人吧。
在那種情況下相遇,還默默進行一場意志力的“比賽”,當時他八成中邪了。
皺著眉,何雋晏很擔心也很不認同。“你對婚姻的態度能不能認真一點?不要老想著傳宗接代,而是問自己,你希望守在身邊一輩子的女人是誰。”
“你希望守在身邊的女人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改變嗎?”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改變。”
“如果她不再是我希望的那個女人,我不就要離婚再娶嗎?”
何雋晏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如何反應。
“如果婚姻不要有太多個人喜好的因素,婚姻反而會更長久。”
怔了半晌,何雋晏有點哭笑不得的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歪理。”
“女人很麻煩。”這是他的結論。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令你心動的女人,真的愛上了,她再麻煩,你也會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