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逞強,我會好好活著帶你走出去。你連方向都認不清楚,傅君顏不會傻到以為犧牲了自己,顧寶貝一個人就可以安全。第三,安安在等我們回家,他這麼小已經沒有了父母,我們不能再遺棄他一次。”
說著,他把一直拿著的兩瓶軍用水壺在我面前舉了舉,又讓我掂了掂,我聽他說:“你看,水壺裡的水幾乎是一樣多的,我們一人拿好一瓶,一直堅持到走出去好不好?這很公平對不對?”
我點頭,接水壺的手卻一頓,我咬了咬唇說:“傅君顏,我不知道出去的路有多遠,可是既然我們的水一樣多,你就得答應我,公平,就要公平到底。不管怎樣,你不可以再偷偷把你水壺裡的水灌給我,也不可以讓水給我喝。一口也不可以!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的……”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重重的點頭。
“還有,如果你冷了,或者覺得難受,你要告訴我,我把衣服脫給你,哪怕你穿一下也好。”他摸摸我的腦袋,這次卻搖搖頭說:“不會,我很強壯。”
第五十六章
我們沒有手機;沒有手錶;沒有任何時間工具。/ /只是兩個人;在無涯的沙漠裡荒涼的行走。夜裡太冷,降溫在零度以下;走著走著就會不由自主打寒顫。可天亮卻並不讓人快樂;因為溫度像變臉一樣會變得極熱;然後是陽光的暴曬,刺骨的熱浪。腳底的沙子也是滾燙的;我用圍巾布包著的腳幾乎不能沾地。白天傅君顏就揹著我,而我把脫下來的棉襖頂在兩人頭上;遮擋一些烈日的暴曬。幾天下來,我們只有水;沒有一點食物,他卻從來沒有一絲抱怨,沒有一絲絕望,只是溫柔地笑著對我說:“寶貝,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我們就能走出去了。”
傅君顏努力想讓我忘記這時的處境,他說:“你看,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自由自在的,誰也不認識我們,多好……”我輕輕應了一聲,緊緊回握他的手。
夜裡,偶爾我們會躲在戈壁下休息,伸出手緊緊的擁抱對方,卻都不敢睡熟,因為實在太冷,怕就那樣睡過去再也醒不來了。所以,就連睡眠,也都是異常警醒的。醒來的時候,我和傅君顏就那樣不放過一分一秒,傻傻地互相對視著,偶爾會因為對方狼狽的樣子而發笑。或者嗅嗅對方,臭到整張臉皺成一團,但卻緊緊的摟著彼此不放。
漸漸地,對我來說,一切都是不恐懼的了,當最初的慌張因他安穩的眼神,淡定從容的姿態而緩緩平息。只要傅君顏在,只要看見他,只要身邊是他,哪怕彼此都是臭烘烘的,哪怕不知道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看見人煙,我的心卻都是舒暢而無畏懼的。
有一天夜裡,傅君顏終於找來了食物,他在沙堆裡抓到了兩隻蠍子,然後仔細處理了一下遞給我說:“來,寶貝吃一點。”我抿了抿唇,呼了口氣,沒有撒嬌,而是在他鼓勵的眼神下,終於閉著眼睛把生蠍子放進嘴裡,蠍子的殼很硬,嘴裡嚼的嘎嘎響,可卻一點也不好吃。生澀而腥重的味道讓我反胃到一直想吐,可我們已經太久沒有進食,為了活著,我只好捂著嘴皺著鼻子把活蠍子努力嚼碎往裡咽,最後難受到倒在傅君顏身上動也不想動。傅君顏始終心疼的望著我,輕柔地拍著我的背,嘴裡卻一聲聲說:“寶貝,對不起,沒有照顧好你。”我只好無聲的搖頭,卻因為缺水,哭也不敢哭。
餓到走不動的時候,終於在第三天的夜裡,我們眼前不再是不變的黃色,而是出現了一小片綠洲。那些樹以痙攣的姿態臥倒在沙地上,枝幹斑斕而扭曲,遠看,像那種暮年的老松。可當我跑進幾步,才發現枝幹上,暫且說是“松葉”的那綠色部分,長的像豆角一樣,抽的很長,每一根枝條,不到指甲面的長度就有一個節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