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會離開我。自從上次雪山事件之後,默平安回來了,你們也都最終安然無恙我才心裡稍安一些,但是紫潾自知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默如果知道我做的事情會休了我,趕我走——那我就自己一個人孤獨下去。”她使勁抓著花千骨的手激動起來:“但是現在——現在紫潾真的猶豫了,我有了我們兩個的孩子,我真的、真的不想我的孩子也和曾經的紫潾一樣,從來沒見過父親,一直過著沒有爹爹疼愛的生活。我求求你們了,不要告訴默好麼?”說著她掙扎著爬下床又跪在了地上。花千骨看了看白子畫,見他頷首便邊扶起紫潾邊安慰道:“好了,紫潾姐姐,事到如今其實師叔知道與不知道也沒什麼兩樣,我們答應你不告訴師叔,快起來吧,小心身子。”
送走了紫潾,花千骨無力的靠在白子畫身上,半晌又羨慕又憧憬的說:“想不到紫潾姐姐這麼快就要當娘了呢,輕水應該已經有兩個寶寶了。”白子畫低頭看著花千骨的神情,嘴角一揚:“怎麼,羨慕她們?”花千骨紅著臉說:“是啊,不過你不是說仙人沒那麼容易懷孕的麼,再說現在冥王那裡又蠢蠢欲動,六界不穩,就順其自然吧。師父,那你想不想要小寶寶啊?”白子畫把花千骨的頭揉進懷裡,唇角一勾:“有你,師父就已知足。”幾分期盼幾分失落的複雜神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是夜,花千骨已經睡熟,看著她孩子般沉靜的睡顏,白子畫撫著她的臉輕嘆:“小骨,我該拿你怎麼辦?善良如你,師父知道你是出於憐憫出於好心,可是你又如何知道這世間的險惡,人心的複雜和善變?放過了一個又一個,你曾經因為善良而做下的錯事還少麼?”
無法成眠,白子畫穿上外袍漫步走到露風石上,晚風拂著他的面頰,吹起了他身上的白袍,在靜寂的夜裡獵獵作響,看起來似乎他隨時都要乘風飛去。此時人間早已是深秋,金風颯颯,楓林盡染。白子畫長睫微垂,深邃的眼眸望著遠山,他派出許多知信閣的弟子嚴密監視著冥界的情況,目前看來還未有異動。但是這一段時間表面雖然平靜,他卻感到似乎有暗流在湧動,他不知道冥王到底掌控了多少像蒹葭和紫潾這樣的棋子。
他自己也在問自己:無論什麼事情只要小骨一求一撒嬌自己就忍不住心軟答應她,這麼做對麼?是不是太過寵溺和縱容她?究竟該不該原諒蒹葭和紫潾?要是在以前,他的原則‘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斷不會這麼放過她們,可是這個原則早就因花千骨而打破了。他的小骨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盜偷神器是出於對他的愛,而他明知道她有洪荒之力在身卻瞞天過海封印了她,不也是想要保護她麼?將心比心,他自己也因為愛而做過錯事,但最終還是得到了仙界的原諒而再次站到了這裡。也許小骨說的對,‘只要心中有愛,沒有什麼是拿不起來的。’她們雖然方式做錯了,但是也都有不由自主的原因。蒹葭也好,紫潾也罷,她們犯錯不是真的要害誰,而是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是出於愛,愛——又有何錯?所以或許她們可以被原諒。
想通了,白子畫又踱回了寢殿,脫掉外袍躺到床上,長臂一展將花千骨摟在懷中。睡夢中的花千骨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體溫和氣息,小貓似的往他懷裡舒適的拱了拱,伸手攬住了他的腰,低低嚶嚀了一聲:“師父”,便又沉沉睡去。白子畫輕嘆一聲:“罷了,但願她們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原諒她們、放過她們。”……
七殺殿。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縷微光從正在聊天嬉笑打鬧的魔徒們中間飄了出來,這縷微光一直飄到了冥界邊的森林裡,繞著等在樹上的安然轉了兩圈。安然開啟手中的葫蘆蓋子,微光飄了進去。“腐木鬼,七殺那邊情況如何了?”“大概是暴露了,聽他們談論,白子畫去過一趟,殺阡陌恢復了正常,太白的小仙被趕回山了。”安然拿著葫蘆回到了冥王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