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高高在上守護六界的長留上仙。”
傍晚,花千骨炒了幾個白子畫愛吃的菜,用忘川河水做了碗桃花羹,為了掩蓋那水特殊的腥味她放了很多糖和桃花瓣,用法術溫著放在廚房。花千骨把桌子搬到了院子裡,擺上了菜,特地拿了壇桃花釀出來。“師父,吃飯了。”她探頭叫白子畫,白子畫走了過來入座,花千骨舉起琉璃盞:“師父,小骨祝咱們明日馬到功成一舉殲滅冥王。”兩人碰杯,白子畫默默飲了一口酒,花千骨也飲了酒:“師父啊,小骨想彈琴助興,你的流光琴能給小骨彈彈麼?”“好啊。”白子畫從墟鼎裡拿出流光琴遞給花千骨,又拿出一張古琴放在自己的面前,花千骨看著那泛著藍紫色流光溢彩的流光琴感覺恍如隔世。
上次也是在這裡,白子畫中了卜元鼎的毒,她決定去盜取神器救他,以為就此一別再也不能師慈徒孝的相處了,她藉著過生辰的時機給白子畫下了迷藥。而今次,可能就是與師父的永訣了,她要用忘川河水讓師父忘情,手裡撥動琴絃,又彈起了那首《謫仙怨》,白子畫撫著古琴與之相合,兩人各懷心事,一曲《謫仙怨》彈的情絲渺渺,輾轉回腸,好似流淌的小溪撫過巨石,蜿蜿蜒蜒,最終匯入了生命的長河。
花千骨開口吟道:
“晴川落日初低,惆悵孤舟解攜。
鳥向平蕪遠近,人隨流水東西。
白雲千里萬里,明月前溪後溪。
獨恨長沙謫去,江潭春草萋萋。”
一陣清風襲來,周圍的幾樹桃影撲撲簌簌下起了花瓣雨,更像是滴落人心間的眼淚。
白子畫不由自主的想:“又是這首代表分離的詩,小骨今天一直心事重重,她的小腦袋裡在想什麼?”他若無其事的吃菜飲酒,暗中仔細觀察著她。花千骨把流光琴交還給白子畫,看他吃的差不多了,說:“師父,小骨還給你做了桃花羹,我這就給你端來。”轉身跑去廚房把那碗桃花羹端了過來,不知道會不會被師父嚐出來異樣,也不知道會不會起作用。花千骨心裡有些惴惴不安,把桃花羹放到了白子畫面前,白子畫已然注意到她的手有些顫抖,知道桃花羹可能有問題,不像往常那樣直接端起來喝,他把桃花羹湊到鼻端聞了聞——那羹湯裡帶著些許淡淡的腥味。白子畫倏然變色,雙眸緊盯著花千骨,把她看得無所遁形,花千骨心虛的低下了頭。這血腥味並不陌生,白子畫回想著,突然間惱怒的把碗往地上用力一擲:“忘川河水?花千骨,你要做什麼?”
他恨恨的站起身,拂袖往寢殿走去。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花千骨大驚,連忙追過去,進了屋她拉住白子畫的袖子跪了下去,泣不成聲的說:“師父,小骨對不起你,小骨是怕明日萬一我被冥王用來要挾,師父不忍心下手才出此下策。”白子畫的身子僵住,她竟然為了自己不受要挾想出這種辦法,他轉過身,把花千骨拉了起來抱入懷中:“小骨,這忘川河水只是對魂魄才有效。”
花千骨抬起淚眼,輕聲問:“師父,你愛小骨麼?”白子畫用手輕抹花千骨臉上的淚痕,反問道:“因何明知故問?”花千骨目中閃著倔強:“師父,你只回答我愛還是不愛。”“愛,用我的所有。”怎能不愛?也不知從什麼時候她走進了他的心裡,他一直用他的生命,用他的所有來愛著她。淚已決堤,花千骨撲進白子畫懷裡:“師父,有你這句話小骨死而無憾了。”白子畫手臂一抖,她提到了死,此時在這種境況下——難道她是抱了死志,想一死了之麼?不,不行。他緊緊擁著花千骨,彷彿怕她馬上就會消失一般。
花千骨抹了抹眼淚抬頭說:“師父,你說過:‘只要心中有愛,就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師父,六界在等著你去救,我要你——放下小骨。”放下你,怎麼可以?怎麼可能?我放下了冷傲,放下了固執,放下了世俗,甚至放下了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