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教啊,給你教就是了,你單口說的比我好,你這個當叔的不教誰教啊?”
楊三卻是笑了笑,老神在在道:“我可沒空教啊,也沒這份心思啊。”
方文岐心裡好笑,沒空教你瞎挑起這個話題幹嘛,他道:“要不讓東子也給你磕一個,讓你也有個徒弟,你也就能教了吧?”
楊三一愣,旋即苦笑道:“我呀,算了吧,你方岐這一脈雖然出身不咋地,但還算是在相聲家譜裡面,我一個野路子出身,我連個師父都沒有,就是一沒爹的孩子,也沒什麼傳承不傳承了。你讓東子過些日子來找我吧,我教他就是了,只要孩子好就行了。”
方文岐怔怔地看了楊三一眼,只是一笑,也沒有多勸。
“您就聽得稀里嘩啦連聲響,
他是噼裡啪啦噗通通。
那個太師椅它翻了個兒,
八仙桌子底兒朝空。”
唱完最後一句,何向東深鞠一躬,就直接下臺了,留下一群在那裡大喊再來一個的觀眾。
方文岐看看楊三,說道:“到咱倆了。”
楊三也笑:“那走唄。”
方文岐又是一笑。
這一夜來了很多觀眾,這一夜是傳統相聲輝煌的一夜,這也是相聲最後輝煌的一段日子了,84年的春晚出現了第一個小品《吃麵》,從這一年過後,這種小短劇的形式迅速攻佔各大晚會,彙報演出,慰問演出,凡是相聲的傳統陣地都被小品攻佔殆盡,以至於後來諸多相聲演員都投奔到小品的陣營裡面。
也是從這一年開始,小品這種藝術形式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好玩,越來越有意思,相聲卻越來越死板,越來越不好笑,開始走下坡路了,乃至到九十年代徹底陷入低谷之中,沒人再聽了。
不過這一切劇場裡這些人是感受不到的,方文岐曾經預料到過相聲可能會越來越不行,但是就連他都沒有想到一切來得那麼迅猛,那麼嚴重。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夜仍舊是輝煌的,臺上臺下都很盡興,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觀眾席邊角的一個位置上,始終瞪著一雙嫉妒怨毒的眼睛。
演出結束,所有演員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待到第二天,方文岐給何向東佈置了一個任務,讓他自己寫一段相聲,或者是自己改編一段傳統相聲,以後上臺表演用。
之前一直是方文岐給何向東說活,活教會了上臺表演就是了,像這種自己主動寫相聲,這倒是第一次,雖說上次的賣五器也是他自己弄得,但活兒是師父教的。
何向東覺得這事很新鮮,也很有挑戰性,也在想到底要怎麼說。
到張闊如家裡學習評書的時候,他也和張闊如說起了這件事,張闊如對他說:“你們相聲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你要想表達一樣東西,你就必須要了解
它,雖然你們相聲裡面說是理不歪笑不來,但是前提是你一定懂這個理,你一定很認真的在歪這個理,而不是泛泛而談。”
何向東點頭表示贊同,他們說相聲就是這個意思,別看有些相聲演員在臺上胡說八道,他其實是很認真的在說的,每一句胡說八道的話都是在臺下經過多次推敲之後才定下來的,要不然的話那就真的變成胡說八道了。
張闊如繼續道:“至於寫一個全新的相聲,對你這個歲數的孩子來說太難了,能不能在觀眾面前響起來,還真不好說。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對一個你比較拿手的傳統相聲,改一改,然後拿上去說。”
何向東問道:“改?怎麼改啊?”
張闊如笑道:“那就要看你自己了,你們相聲的事情我又不懂。但萬變不離其宗,你仔細思考每一句話每一個包袱,能不能在你們劇場裡面響起來,能不能在現在這個社會背景下的觀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