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一下沒控制好力道,下手有些重了,只見蘇祉胸口洇出了一抹血色。
呂江淮忙收回長劍,心裡“咯噔”一聲,便知道不好。
果不其然,那廂廊下蘇禧小臉一白,叫道:“二哥!”趕忙往這邊跑了過來。
“二哥,你沒事吧?”蘇禧上前檢視蘇祉的傷勢,見那傷口不斷地流血,臉色更加白了,忙讓聽雁、聽鶴去請郝大夫。
蘇祉握住她不住輕顫的小手,安撫道:“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蘇祉說的是實話,呂江淮下手有分寸,雖然傷口流的血多,但是他自己清楚,並未傷到什麼筋骨,只是皮外傷罷了。可是蘇禧哪知道呢,她一見蘇祉流血就慌了,一時又想起二哥是怎麼受傷的,扭頭朝身後的呂江淮看去,抿著粉唇,漂亮的杏眼裡明晃晃地含著怒意。
呂江淮握著劍,開始後悔跟蘇祉比武這回事了,他把小姑娘給得罪了,上前一步道:“我……”
蘇禧瞪了他一會兒,然後又一言不發地扭回頭,掏出帕子給蘇祉止血,明顯是不願意理他。
第32章 非親非故
不多時郝大夫過來了,給蘇祉止住血後,又用紗布包紮了一番,並道:“傷口不深,這幾日二爺儘量不要碰水,每日換兩回藥,不出幾日便無大礙了。”
蘇祉坐在檀木藤面羅漢床上,身上披了一件玄色織金錦袍,道:“有勞郝大夫了。”
丫鬟送郝大夫離開後,屋裡便只剩下蘇祉、蘇禧和呂江淮三人。
呂惠姝因身份不便,只能在屋外等候。
蘇禧聽大夫說二哥傷得不重時才鬆了一口氣,不放心道:“二哥這幾天也不要練武了,好好在屋裡歇著吧,若是傷口撕裂了就不好了。”
蘇祉見她一本正經,雖然覺得她小題大做,這點小傷跟戰場上的刀光劍影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但不想讓她擔心,還是依言點了點頭道:“好。”說罷轉頭對呂江淮道:“江淮也不必太自責。”
比武本就如此,有勝有負,見點血算不得什麼。
呂江淮知道這點傷對於蘇祉來說不算什麼,可是他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蘇禧的態度。一想起方才蘇禧動怒責怪的眼神,他便覺得心情沉悶,強打起精神道:“蘇二哥好好養傷,改日我再來看你。”
從蘇祉屋裡出來,蘇禧走在前頭,呂江淮跟在後面。
走了幾步,蘇禧頭也不回,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呂江淮出聲道:“九姑娘。”
蘇禧這才停住腳步,回身看去,就見呂江淮站在幾步之外,紋絲不動地瞧著自己。她抿著唇,又大又亮的眼睛骨溜溜地轉了轉,沒什麼好氣道:“呂公子有事麼?”
呃。其實沒什麼事,呂江淮也不知方才為何脫口就叫住了她,興許是想為自己解釋,可一對上她的視線,他便不太會說話了。他頓了頓道:“錯傷了蘇二哥,我向你賠罪,希望九姑娘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蘇禧小扇子一般的長睫毛扇了扇,繼續看著呂江淮,沒說話。
呂江淮以為她不原諒自己,一時有些慌亂,上前一步道:“九姑娘若是氣不過,可以往我身上也劃一道傷口,我絕對不會反抗。”
一邊說一邊取下自己腰上的佩劍,手握著劍柄遞到蘇禧面前,劍柄對著蘇禧,劍尖對著他自己。
呂江淮本就生得高大俊挺,一看便是常年習武的武夫,此刻站在蘇禧跟前兒,輕輕鬆鬆就把嬌嬌小小的蘇禧全部罩住了,陽光從後面照來,地板上只留下他一個人的影子。他有些緊張地盯著面前的小姑娘,拿捏不準她會是什麼反應,若是能讓她消氣兒,那他就是被刺一劍也心甘情願。怕的就是他都這麼說了,她還不肯原諒他,那他就什麼法子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