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擺擺手,別的都行,這個真認慫了,胳膊受過傷,不能逞能。
聞聲一幫人烏拉拉的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和沈斯亮聊天兒。時間長了,天南地北的,這些孩子還真挺喜歡沈斯亮。他板著臉的時候都會看臉色,尊重著他,私下裡,都拿他當個能說話的大哥。
當時帶隊的連長還開玩笑,斯亮啊,我看你乾脆來我們這兒當個教導員得了。思想工作比我們做得好。
連長因為長期訓練,膚色黝黑,比沈斯亮長了七歲,沈斯亮謙虛笑笑,不說話。
這一待,就待了三個多月。馬上年下要去參賽,大家轉移訓練駐地,逐漸往東靠攏,這幾天,在這兒附近進行山地拉練,冬天拉練,對身體素質和心肺功能都是個考驗,越臨近新年,大家意志力和思想上難免稍有動搖。
沈斯亮撿起幾根小樹枝扔進火堆,拍拍手上的灰:“沒什麼可緊張的,你想參加一回露個臉,當英雄,可是獎項設定有限,就那麼幾個人,那你能說去的那些人,就不是英雄了?”
耿直的小夥子馬上反駁:“當然不是!我們隊長說了,能去的,都是從老多老多人裡千挑萬選出來的,我們經歷了什麼,誰也不知道,我給家裡寫信,告訴我娘我被選上,俺娘在家裡跟鄉里鄉親說了好幾天呢!”
“那不就行了。”沈斯亮惆悵嘆氣,一人兒撐在雪地裡望天,還裝的挺憂傷:“這個世界上,默默無聞的人有很多,可不一定都得做英雄,他們沒名氣,也不被人知曉,或者被知道了,幾天也就忘了,但是你不能否認他們為此付出的功勞。”
對方笑:“沒看出來您還是個哲學家哎!”
東北口音的小夥子神秘莫測的搖搖頭:“我猜,沈參謀現在心裡一定想著一個人。”
“想誰?”
“不知道。”
沈斯亮笑笑:“都想家了吧?”
“想了,來這兒三年,三年沒回去過年,我媽每次給我打電話都念叨。可是能怎麼辦呢,沒探親假,就是真回去了,兩千多公里,去了,還得走。”
“我也想,我家就在下面那個山坡裡,民樂縣城,之前隊長跟我說,許我回去看看,給我一天假,我說我不回,沒做出個名堂,我爹見了,非攆我出來不可。”
“您想家嗎?”
沈斯亮說:“想啊,怎麼不想。”
“那您媳婦和孩子一定盼著您回去。”
沈斯亮低頭,苦笑:“我還沒結婚呢。”
大家驚掉下巴。這個條件,這個年紀,還……沒結婚?
“那你肯定有女朋友了。”兩三個小夥子嘿嘿地笑:“我們班長跟我們說,您上衣兜裡有張照片兒,上回您脫衣裳的時候掉出來,是個女孩兒。”
沈斯亮鎮定自若搖搖頭:“不可能,他肯定看錯了。”
“我上衣兜裡除了超市電話的磁卡和辦公室鑰匙沒別的。他說那女的,不是超市大姐印在電話卡上的照片吧?”
“籲——”大家不信,起鬨著臊他,沈斯亮臉皮厚,裹緊棉大衣問:“你們知道冷龍嶺在哪嗎?”
這地方訊號不好,訊息相對閉塞,沈斯亮只能憑著記憶說出一個地名。
在場的有一個是當地人,聽後確認:“您說的是不是老龍嶺?”
“應該是。”
“離的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怎麼也有幾百公里。您看。”小夥子伸手指著遠方,月色下,他們所處海拔雖高,可也只能看到遠處群山很小的山頂:“那是祁連山。”
“翻過那座山,青石嘴往北。”
沈斯亮問:“那地方冷嗎?”
“冷啊,怎麼不冷,四千多米以上全是冰川。”
祁連山,天山,這些地名對沈斯亮來說依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