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敬受張居正的推薦,進署都指揮僉事一職,管理登州、文登、即墨三營二十五個衛所,防禦山東沿海的倭寇。
顧綰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跟隨著這位四處奔波。
每到一處,他都會問她,在未來的歷史當中,會如何評判他。
戚元敬說自己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說,他與王元美一道信奉儒家子不語那套,可是此時他卻覺得眼前的女子如果不是鬼神,便是瘋子。
翟鑾和戚元敬都是極為聰明的人,或許有些事情可以因為時代的格局而顯得迷霧重重,可是某些事情一旦涉及到邏輯,顧綰的所有偽裝就會變得錯漏百出。
戚元敬和顧綰站在高大的登州衛所高檣之上,顧綰指著海的那邊的東方,開口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很久很久以後,哪個地方的人會登上我們的土地,殺伐我們的同胞,踐踏我們的土地。”
戚元敬眉頭皺起,只見他開口說道:“那是以後的事情了,既然你說了大明朝已經有很多事情改變了,又何必在乎所謂的未來?”
顧綰笑了笑,開口說道:“大人是個可以改變未來的人。”
顧綰心裡很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她是個女人,無論在現在還是未來,沒有人會聽她如何說,也沒有人會相信現在大明朝的這種局面,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在原本的歷史中,
韃靼部俺答汗率軍長驅直入北京郊區,燒殺搶掠數日,滿意而去,史稱“庚戌之亂。
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嘉靖二十八年,大明朝收回了河套地區,第一次在北方遊牧民族面前奪回了自己的東西。
然而所有人都只會記得那些將軍大人們。
儘管當初在湖上立社結黨的時候,明明白白的是顧綰王偕徐文長三人,可是現在文史資料,文人小傳裡只有那兩個男子。
留給顧綰的便只有一句話,大抵便是會幾個文辭的婦人,性格古怪因氣跳船,蘭君愛煞此婦,至今尚未續絃。
阿秀偶爾看到這篇小傳,只覺得有幾分好笑。
旁的就再沒有多想,畢竟此時她只是阿秀,戚元敬既然願意寶她性命,阿秀自然也要毫升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性命。
戚元敬的夫人是個十分文靜的大家閨秀,柳州張氏的女子,只是戚繼光似乎和這位並不是很恩愛,時常會去妾室那邊,這些日子以來,時常宿在軍營,身邊帶著一個面生的丫頭,張氏自然是要盤問一番的,可是還未把人叫到身邊,自家夫君就派人給了自己一個教訓。
所以在這府邸之中,便再也沒有人來為難這位。
顧綰倒也樂的清閒,她時常會翻看自己曾經寫下的東西,往昔的日子彷彿就在眼前。
有一日,顧綰正在書房裡幫助這位整理文案,卻從外面進來一名文士模樣的男子,男子看了一眼顧綰,眉頭微微皺起,而後對著戚元敬說道:“將軍,從京城來的書信,是翟老的。”
戚元敬看了一眼顧綰,開口說道:“翟老到京師為那位來回奔走,最終求到了清微道長哪裡,又或者說是看到某個人的面子上,在陛下盛怒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倒是讓那位大人保住了一條命。”
顧綰聽到之後,頓時長出了一口氣,她開口說道:“這樣便好。”
戚元敬揮手讓那個人出去了,他走到顧綰面前,開口說道:“若是我心中還有一絲絲疑惑的話,此時此刻,便是完完全全相信你。”
“多謝大人厚愛。”
戚元敬似乎並不想要顧綰多做寒暄,他直接開口說道:“你所說的那個人什麼時候能來?”
“嘉靖三十三年。”
“河套收復,西北是沒有邊患了,可是隻因為如此,宣府京城腹地俺答越發的囂張,你的夫君此番已然派往宣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