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饜足的貓,神態煞是逗人。
李詠夜笑著轉頭,看向池塘——
水面上映出他嘴唇腫脹的模樣,他像被非禮似的,一副遭到蹂躪的樣子。
“我餓了……”戴小奴站起來,依靠著他,往水裡看去,覬覦著池塘內鮮美的鯉魚,“我想吃魚。”
李詠夜挑了挑眉,這些鯉魚是他爹專門養來觀賞的,不過——“少一、兩條應該沒問題吧?”
等老王爺發現珍貴的鯉魚被兩個孩子抓去烹飪,而暴跳如雷的咒罵,那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月黑風高,李詠夜獨自走向母親的寢房,打算與她話別,不料走進院子裡,他見到父親的侍從正守在外。
“父王在裡面?”他攔住侍從,不讓下人通報。
記憶中,父母的相處離不開爭吵,李詠夜遲疑了半晌,靜默的走向虛掩的房門。
“你兒子愈來愈不像話……”
“至少比那小雜種強!”
預料中的,父母的爭吵聲傳出了房外。
李詠夜止步在門扉之外,慢慢舉起手,準備敲門,又頓著不動。
“強什麼?不在王府當世子,也不到朝廷討官職,反而跑去當山賊,簡直丟盡我們皇室宗族的臉面!”
“笑話,我兒怎麼說都剷除了巍峨山的禍害,把原本以打劫營生、擾亂民生的賊窩管理得井然有序,這是多麼了不起的功德!你這隻會喝花酒、玩女人的父親也不見得比他有本事!”
“你這個潑婦!”
“哼!我是個跟你門當戶對的潑婦。”王妃的孃家權勢滔天,與王爺鬥起嘴來有恃無恐、毫不退讓。
李詠夜心想,如果父親看到孃親被戴小奴氣得有苦說不出的情景,是不是會稍微喜歡戴小奴一點?
這時老王爺正好提起戴小奴,他氣沖沖的告訴王妃,“管好你的兒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娶那個女人進門!”
王妃本來也不喜歡戴小奴,可老王爺這麼決斷的反對,偏偏挑起了王妃與他作對的慾望。“娶了又如何?你不也經常帶女人回來安置嗎?多麼下賤的煙花女子你都娶了,我兒子看中的姑娘,我才不覺得有問題!”
“胡鬧!”
“哈!再說你就只有兩個兒子,我兒子怎麼胡鬧,都是鐵定的王位繼承人;你總不能去找那個‘十大通緝要犯’的雜種回來當世子吧?”
王妃冷笑連連,王爺氣得發抖,夫妻兩人吵得一團亂。
門外的李詠夜聽得直搖頭嘆氣,離家多年,回來一看,家裡仍是烏煙瘴氣,令他擠不出一絲長留此地的願望。
他無聲的推門而入,淡漠的望著差點動手撕打起來的雙親。“父親、母親,夜深了,你們先停下來聽我說些話。”
“兒子,你幾時來的?怎麼沒人通報……”吵得面紅耳赤的夫妻嚇了一跳,趕緊擺正姿態,裝出德高望重的模樣。
李詠夜一手揉揉眉心,一手關起門,今晚大概得與雙親徹夜長談了,希望談到最後,原先吵得火熱的父母不會集中火力,圍攻他一個。
天還沒亮,戴小奴已被李詠夜帶出王府,坐上準備已久的馬車。
“我們這就離開了?”在陰暗的天色中,戴小奴聽到李詠夜吩咐車伕前往巍峨山。“我不用跟你爹孃告別?”
“我替你向他們告別了。”
“十六衛呢?不跟我們一起去?”
“他們得回到國師身邊。”李詠夜抱著小奴倒在鋪上軟墊的車廂內,“你繼續睡吧!等你睡醒,我們就回到山寨了。”
休養數日,他搜刮了王府的名貴藥材滋補她的身體,如今她的傷勢已逐漸轉好,他可以放心帶她上路奔波了。
“老大會去山寨找我們嗎?”戴小奴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