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正是初秋的天氣,綠油油的糙坪正中央是黑石堆疊的假山,那假山毫不出彩,倒是假山前邊繞著的一排白色木槿花開得正好,我不禁覺得有些新奇,一般有錢人家的宅院裡都喜歡栽種一些諸如牡丹的富貴花,哪會願意種木槿花這類好養廉價的植物。
我又打量了一下週圍,只見糙坪的外圍圍了一圈的奴僕,每一個人的臉都是緊繃著的,身子一動不動,如同蠟像。這群人給我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氛,讓我很不自在。
前邊的婆羅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整個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嗓音嘹亮,&ldo;冢宰大人,尉遲綱有要事稟報!&rdo;
我正好奇他對著空氣說什麼話,冷不防一個沒有生氣的聲音從假山處傳出來,&ldo;尉遲將軍這麼著急所為何事?&rdo;
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一個男人竟從木槿花後的假山中踱步出來,只因他穿著褚色長袍,和假山的顏色十分相似,我不自覺地把他給直接忽略了。他的手裡持著幾株木槿花,開得正盛,我不禁覺得匪夷所思,這個冢宰大人真是有&ldo;雅興&rdo;,一個人跑到假山後邊去採花……
&ldo;回大人,賀蘭將軍與職下奉大人之命前往宿月齋探視元氏,豈知宿月齋中的元氏根本就被人掉了包。職下再三確認之後,覺得事關重大,特來稟報大人。&rdo;婆羅畢恭畢敬地說道。
&ldo;哦?那麼,她就是那個冒名頂替的?&rdo;冰涼的聲音由遠及近,聽不出絲毫的意外,針芒般的目光停駐在我的身上,我抬起頭看著漸漸走近的冢宰大人,頗有幾分意外。
原本以為隻手遮天的權臣應該生的虎背熊腰,滿臉絡腮鬍子,眼睛一瞪比燈泡還大。可這位冢宰大人卻是頎長的身子,稜角分明的臉龐上,乾淨得一絲鬍鬚都沒有,更襯得那一雙深凹下去的眼睛目光深邃。他把白木槿花往高挺的鼻下一送,花香讓他不禁沉醉地滑出一絲微笑。乍一眼看就似個憂鬱多情的公子。只是這一笑,牽扯著眼角向上一攏,露出了幾道淺淺的魚尾紋。
他走上前來,忽然將蓋在我身上的披風提了起來,我膝蓋一涼,下意識地想要拽住披風,可才伸手,就見大冢宰已經把那抹黑色拎至婆羅的眼前晃了晃,&ldo;尉遲將軍也憐香惜玉起來了?&rdo;
他的笑容淡淡的,聲音不似剛才那般冰寒,但聽在人的耳朵裡,實在有點不舒服。
婆羅有些緊張地抱拳道:&ldo;職下急著將她交給冢宰大人,又恐那些汙穢汙濁了大冢宰的眼睛,情急之下才會……&rdo;
&ldo;誒,婆羅你怎麼還是這樣經不起調笑?&rdo;大冢宰莞爾輕笑,手把婆羅扶了起來,順手遞給他披風&ldo;哥哥難道還信不過你這個弟弟嗎?護有你和祥兩位好兄弟,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rdo;
婆羅尷尬地接過披風,大冢宰則扭頭對假山處說道:&ldo;表兄,花還沒有賞夠嗎?&rdo;
我下意識地就睜大眼睛看去,只見賀蘭祥躬著身子從假山裡頭走了出來,朝著大冢宰長揖,&ldo;大人家的花頗有藥性,祥聞了聞,便覺得胸也不悶,頭也不疼了。&rdo;
怪不得大冢宰聽說我是假冒偽劣產品後毫不驚訝,原來這個賀蘭祥果真搶先一步前來來打小報告了我忍不住看向婆羅,他正對著賀蘭祥微笑,可那笑容牽強極了,&ldo;原來賀蘭將軍到冢宰大人這裡來養病。&rdo;
他的目光往我這裡瞟了瞟,他一定在慶幸聽了我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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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n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