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
【你在哪裡】
【我很想你】
【你還在你們學校櫥窗裡】
【不敢找你父母】
【你在哪裡】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你還好嗎】
【銀行又蠢了angry】
【最近好麼】
【回船塢了】
【那個八角味還是挺重的】
【我的這個不靈】
【可以借我那個靈的】
【隨便說說的】
【窗戶漏水找人來補了】
【家裡花開了】
馬樂突然意識到,荀鋒已經在那場大雨裡流過了他,只是沒有像無辜的奧菲利亞一樣,完整地、美麗地、寧靜地沿著水流,順流而下。
他已經被毀掉了,已經被愛毀掉了,就像馬樂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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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烈火情人》
57 絕不止損 (正文完)
馬樂抓著手機,站在車站裡,錯過了那班車。
改簽後他開始回郵件,寫了幾個版本,刪除,再寫,再刪除。他無法形容這段關係,無法給荀鋒一個清晰的定義,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如何向銀行解釋?
改改寫寫,他對自己有些懊惱,甚至討厭起自己的手指。它們不聽話,總在發抖,一刻不停,一直打錯字。
想冷靜一下,他去買了一杯冰可樂,接著想起頭一回在酒店裡,藥勁剛散,臉仍漲熱,荀鋒拿了一罐冰可樂,貼在他臉上。
手又開始抖。
啊呀!手指被易拉罐割傷一條口子,他下意識含住,腥甜血液流到嘴裡。
馬樂正式成了亡國之君。
這位年輕的亡國之君,冒著大雨,拖著箱子,逃進最近的快捷酒店,吃掉包裡剩餘的過期藥,許了一個過期的願望:讓天塌下來吧,一次也行。
手上傷口很快凝固成血痂,但在他用那根手指摳開自己小穴時,便又刺痛著掙破了。
他聞見潮溼空氣裡的血味。
真好,想再聞到,想再親吻,想再這樣溼熱地死在一眼血泉裡。
箱子裡有他的按摩棒和跳蛋,像那天在酒店一樣,他把這兩個塞進去,一起推開,爆炸般的快感在那一絲血味裡點燃了他。
原來他並非一直夜海航行。
黑色的水面是洩露的石油,在所有死人的不死人的熱戰冷戰金融戰裡出現,只要有血,便能燃燒,在水面上燃燒,直到把他也燒成灰燼,和已經毀滅消失的荀鋒一起沉入水底。
骯髒的床單,骯髒的箱子,骯髒的雨天,骯髒的情慾,他尖叫著荀鋒的名字,如同這名字裡有什麼魔咒,能叫他在近乎狂熱的自慰裡不感孤獨,不再存在一個“我”。
高潮後,他盯著天花板上發黃的燈。心中有廣袤的空落,忿恚便在其中野蠻瘋長。
一股莫名的衝動,他拿出手機,開啟頻道——完全莫名的舉動,這個頻道在那次自殺式襲擊就被平臺限制了公開直播。
好吧,限制還在——不,頻道里有一個人,也是房主。
jeffery0302,線上。
影片中馬樂盯著另一個房主的名字和頭像,房間裡另一個房主也這樣凝望著影片裡的小馬。現在,馬樂在玻璃中,jeffery也在,他們都在這間手機螢幕隔絕的玻璃房子裡了。
“什麼時候可以不經房主同意就新增房主了?”
【jeffery0302:我買下來後】
什麼時候?是希望我能登入麼?憑什麼覺得我會登入?即便我登入也不能說明什麼。馬樂心中轉過無數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