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打架。不過很慫，失敗後就會逃之夭夭，倒也不會和蛐蛐一樣搞得你死我活。

但這只不同，它沒有角，所以一開始沒有認出來。不知道是生來沒有，還是打沒了，總之禿著頭，像甲冑頭盔被人削去一半，天生天選的敗軍之將。

於人類毫無觀賞性，於莊稼又毫無攻擊性，但若說他能有什麼作用，那也是謊話。無論在蟑螂中，還是在甲蟲裡，都是一個徹底無用的怪物。

話雖如此，垃圾也只是放錯了位置的資源。雖無甚作用，但話總是能講幾句的。

他放下杯子，點頭說：“當然，我也完全同意。新區的規劃、建設對於兩市的協同發展，優勢互補一定會起到重要引擎的作用，包括未來合作打造國際科技創新中心，也絕對是如虎添翼……”

他還說了很多話，但沒什麼意義，並且現在已經忘了。

會議結束，原本安排在鵬城吃飯，他拒絕了。因為之前馬樂說一定要給他過生日，絲毫不理會他三次明示暗示自己完全已經過了想要或者喜歡過生日的年紀。

然而看馬樂忙得偷偷摸摸且不亦樂乎，荀鋒便不再執著，甚至或真或假地準備好了期待，並真心實意地希望自己不要在一塊奧米茄手錶前表演得太拙劣。

然而千算萬算，算不到馬樂給他打電話說要加班，那一瞬間荀鋒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你換工作了，還是我要破產了？至於嗎？”荀鋒笑道，“你把手機給ean，叫他接電話。”

“別別別，我跟他說我們沒關係，你千萬千萬不要壞我大事！” 馬樂小聲叫著，聽著是在樓梯間裡。

荀鋒樂了：“你覺得他第一天出來做事嗎？不要自欺欺人了。”

馬樂小聲抱怨一陣，荀鋒都沒聽清，只聽到他的抱怨越來越大聲，最後竟有點兒好笑。

“……真的，我就小小加一下……保證9點一定走，求求你了，回去肯定……”馬樂頓住不說，叫荀鋒意會。

“回去什麼？”他偏要尋根究底。

“……啊呀你會滿意的——你肯定會滿意的！”

荀鋒心說能不能滿意看你別的表現，反正我對手錶的興趣為零，嘴上卻道：“那你晚飯不吃了？”

“先不吃了，快快加完快快走——你要先自己回去麼？”

“你9點能走麼？”

“能，肯定能，不能也能。”

荀鋒道：“那我回去幹什麼？去劇院隨便看點兒什麼，看完一起回去唄。”

“我就知道。”馬樂想了想，“那你先看，看之前告訴我你看啥，我看著時間差不多結束了去找你？”

“行。”

荀鋒也沒吃晚飯，到樓下隨便喝了點酒就往大會堂去。

這棟建築歷史悠久，早在殖民時期就承接各類音樂演出。雖然後來修建了更大更新的音樂廳，

但一些不錯的室內樂演出還是會選擇這裡。且它離朝魏的兩棟辦公樓不遠，如果荀鋒在h市，晚上沒什麼事還是會去聽一場再回去，跟睡前喝點兒酒沒什麼區別。

往大會堂走的路是整個cbd最熱鬧的一條，穿過燈火通明的風水殺陣，穿過頂頂作響的電車道，也穿過漸次蒙上招租廣告布的商鋪。城市的新生繁盛是幾個月間就能見到的，死亡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有些長到要一代人才能見證。

荀鋒仍然記得他小時候這裡的樣子。

那時候街上的人穿寬墊肩的西裝，頭髮不分男女，都梳得蓬起，態度也差，脾氣也急，慢走一步損失十萬的感覺，現在倒不是這樣，更像是一種單純不爽，滿眼裡“連你也搞我”的忿恚。

當年朝魏還沒有自己的辦公樓，而是在洋行的大樓裡租了六層辦公室。同父異母的大哥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