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助理一張臉紅白不定,取下眼鏡,領帶胡亂一擦,又跟上去。
如此情景,叫馬樂想起當年自己跟在付若德後頭,也是差不多情狀,只是更忙,不僅上逼班,而且逼上班。
中午散了,馬樂又開始面對每日難題:今天中午吃什麼。
沒錢的話,h市cbd沒多少能吃飯的地方。
原本他是有午飯搭子的。陸櫻和rry倆人經常帶他一起坐電車,到一兩站遠的地方去吃咖哩飯或者雲吞麵,雖也難吃,但總還有說有笑。現在這倆一個藉口減肥,一個藉口省錢,都開始帶飯。
馬樂識趣,也不多說,自覺主動地解決午飯。一個人懶得走遠,一般就是買點兒快餐或者兩個飯糰,又或者去超市裡打一盒飯。
馬樂先去了cr超市。這家好吃說不上,但不太白人飯,而且實在量大管飽。打飯的廚子是個湖南大嬸,革命情誼爆表,誓要靠一己之力餵飽每個不說本地方言的牛馬,每回壓飯像壓路機,紮紮實實能砸死人。
然而,人去樓空,鐵閘深鎖,唯留一封感謝信,大意風雨同舟十數載,我們不再虧錢強撐了,拜拜了您內!
除此之外,就是一圈租務中介,租務請聯絡x先生/x小姐洽商。黃黑交錯的是一家,綠圈的是另一家,紅條的是第三家,看來房東也急著找人接盤,一口氣找了三家中介。
馬樂對此接受很不良好。
在他看來,cr不是普通超市,它是連鎖超市,上頭的父親是鼎鼎大名的cr集團,它都虧損,它爹都不想在輸血,可見經濟差到什麼地步。
可是,經濟再差也得吃飯。馬樂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鬼佬的白人飯超市覓食。那裡本來就人少,最近更是伴隨著大廈租客僱員們的消費降級而門庭冷落。
搞了一坨意麵,又奢侈地加了一份肉丸。他不想回公司吃,這讓他感覺更格格不入的孤獨,還不如去樓頂吹風。
樓頂有個花園,對著海,是附近社畜的用餐聖地。
馬樂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看著陰天的深藍泛灰的海和天,吃著半熱不冷的意麵,心裡憋悶得想大叫。
上樓頂時他經過樓下奢侈品的巨大櫥窗,夏天還沒到,cruise llection已經上了,有些實在醜得讓人駐足。馬樂懷疑這是一種品牌自信,因為假的還真不敢這麼做。
他突然想起在東京愛馬仕看到的巨大玻璃牆,牆後陳列著幾十萬上百萬的名牌包,毫不驕矜但絕對高貴,好像生來就該在那裡受人景仰豔羨。
然而其實在那裡放個什麼都沒有區別。它被放在那裡,好看的話,我就想“不愧是真的,真的是很尊貴”;難看的話,我就想“果然是真的,不然不敢這麼醜”。
這就是那道玻璃牆的意義。馬樂想。
他心中突然生起一個無比古怪的念頭:我這個普通的、bbb級假包,也被放在玻璃牆後了。
“啊——混蛋!!!”
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思緒,馬樂嚇得原地起跳,然後隔著半人高的綠化帶和剛剛尖叫的秦祿面面相覷,尷尬點頭,友善問好。
馬樂問:“咋了啊?”
秦祿指著天空:“海鷗……叼走了我的肉丸……”
馬樂點頭:“弱肉強食,沒辦法的事。”
秦祿搖頭:“然後掉進了海里。”
馬樂嘆息:“命運無常,也是沒辦法的事。”
接著,好客小馬端出了他加錢的那份肉丸:“正好買多了,一起吧。”
需知,樓下超市鬼佬超市的意麵沒有肉丸子真的吃不下一點。
於是,秦祿繞過綠化帶,毫不客氣伸出木叉:“分我一半吧,等下咖啡我請。”
倆同一集團但完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