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多少,哪些屬於特別情況,特別情況下他又可以支用多少,支用的限制是哪些。
最後人家問他還有什麼問題,馬樂心說我全是問題,但你恐怕給不了我回答。
他想給荀鋒打個電話,又怕他又在開會。猶豫一下,還是簽了。畢竟剛剛也有看到類似冷靜期的條款,不急在這一時。
他現在有些後悔約早了郭律師,不然直接帶著檔案去,再諮詢一輪,心裡更有數些。之前他只知道花大錢的時候心裡沒數,沒想過得到一筆大錢的時候心裡更沒數。
馬樂想起第一回從荀鋒手裡拿到支票時的心情。
那時候他以為天降橫財了,興奮得要跳起來。如今真的天降橫財,他才知道,真的橫財砸到頭上,跳都跳不起來。腳脖子手腕子上都像繫著黃金鍊,做什麼都重,扯得腦袋往下掉,拉著喘不過氣。
他坐在那裡,捏著玻璃杯,周圍是超大玻璃的落地窗,裡頭是原本就交得起會費來消遣的人。
很奇怪,從法律上來說,他現在自己就能付得起這裡的入場費了。可這並沒有叫他感到鬆快,反倒越發難受。他感覺自己和這些人變得像同一種電子,彼此相斥著保持一堵空氣牆的禮貌距離。
早些見郭律師,面對面地問,到底沒扛住,跟他說了實話。
陳彬來過,帶著律師團的,效率相當高地把他和荀鋒切了出去。天曉得怎麼做到的。
黃俊那邊很不走運,看守所裡蹲著,正在審理中,還在盤金額和性質——運氣好的話,五年不到,還能爭取緩刑。
原因很簡單,一方面,他確實對“工齡”吹了點兒牛;另一方面,他這種普通皮條客就算抽成高,其實也掙不了多少。更別說他也下過海,為人也算仗義,周圍多的是像慧慧這樣需要往裡貼的,這種情節雖不能真減輕什麼,但終歸能叫律師有位轉圜。
更重要的是,他手底下最掙錢的就是馬樂,這個人還被有錢有勢的嫖客給一齊摘出去了,剩下的“營業額”確實也比較難看,不得不說是有些黑色幽默。
“所以我啥時候能見他?”馬樂問郭律師。
郭律師眯著眼睛看他:“您至少別在結案前自投羅網行嗎?”
馬樂埋下頭,一陣說不出話。
郭律師上下掃他一轉,另起話頭,活躍氣氛:“看得出來,您最近過得不錯。”
馬樂“嗯”了一聲,又笑說:“畜還是那種畜,也就多睡了幾天安穩覺,不至於不至於。”
郭律師順勢笑道:“那我的建議是,您自己能好好過就好好過,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這話聽得馬樂有點兒不舒服,但沒說什麼,他好像在郭律師這張疲憊的臉上看到眯眯眼陳彬的影子,很多人的影子。
就這麼坐在吧檯邊,喝完了杯中酒,馬樂站起來,準備離開。
一轉頭,一個從未想過會再見的人,正端著一杯黃澄澄的酒,同樣愕然地靠在吧檯邊。
付瑞明,付總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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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一段過渡劇情
48 故人歸(下)
馬樂現在只想立即從人間消失,跟他第一次見到付瑞明的心情一模一樣。
馬樂剛去江泰實習時,那會兒付若德和太太的婚姻名存實亡,付瑞明在國際學校唸書,已經準備著出國。
而他父親的潛規則被發現,則是第一年回國的暑假。在s市南邊一個新建的溼地度假村,馬樂帶著材料去彙報工作,順便提供性服務。
被發現時,他正跪著給付若德口交,手被領帶捆在身後,屁股裡插著按摩棒。付若德先發現,竟還有些拳拳父愛,驚懼之下,草草交代,腥臭精液射了他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