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貼的好處來?
以前也見了這太傅帶著妾室出來,卻不曾這般飲食茶水看護得周全。這……真的是那個戰場殺伐,手起刀落的定國侯大人嗎?
聶清麟也是在暗自腹誹,太傅大人向來對自己的吃食盯得緊迫。也不知聽了哪個混賬太醫的話,說是這南海的蝦子多產卵,且不同於其他發寒的蝦子,最適合想要懷有身孕的女子食用,這幾日來,便是餐餐桌上都有蝦子。
雖然是烹飪的花樣不同,但是畢竟都是一個蝦殼裡出來的肉,頓頓都吃,真是厭煩得很啊!太傅這是得了什麼失心瘋?居然想著讓尚在宮中的自己懷上子嗣?莫不是自己驗出自己有了什麼隱疾,累得家裡的妾室多年不孕,如今便是要病急亂投醫。到自己這塊新田來,要強行播種來快快成孕不成?
好不容易勉強吃完了蝦子。聶清麟便是好奇地抬眼望了下去。
隔著前面的珠簾,她望向了沈家的桌子,這次因為沈鴻兒入了選後的陣列,所以已經回了沈府的淑妃便是陪著她一起來了行宮。整個大殿裡,數她們坐的那個位置最是偏僻,勉強地擠在角落裡,端送菜餚酒水的宮人經常照顧不到。可是坐在淑妃身側的圓臉小姑娘倒是不以為意,吃了幾口飯菜後,便是睜大同樣圓圓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眾位王宮貴胄。這圓臉姑娘便是素手調羹的那位沈鴻兒了。
這姑娘倒是個老實的……
想起今天白日的情景,聶清麟便是有些想笑。因為皇帝“有恙”。太傅大人處理完公事後,便是隻需陪著“隨後趕到行宮”的永安公主就好。
當太傅在行宮書房沒有忙完時,聶清麟便是一個人遊了遊園子。碰巧碰上了幾位待選後位的千金。走個碰頭抬眼打量這幾位向她施禮的小姐時,聶清麟便是不由得愣住了。
大魏女子的髮式崇尚繁複,尤其是在正式場合,不把秀髮用襯子撐起,堆它個高聳入雲簡直是不能見人。不過聶清麟自小梳男頭,便少了這種髮式循序漸進的適應過程,每次梳起雲鬢頭,那脖頸實在是隱隱作痛,雖然是愛美,倒也作罷了,便是總是去掉內撐,只是梳起不太誇張的宮鬢,卻不曾想,這迎面走來的幾位女子,俱是梳著跟她類似的宮鬢,彷彿是從一個宮人的手裡梳出來的一般。
不但如此,就連那臉上的妝容也跟永安公主常畫的類似,走的是清新淡雅的風格。卻不知這幾位未來的娘娘們,是準備俘虜聖上的心,還是太傅大人的心?
不過也有例外,數位“永安公主”站到了一起,那個頂著繁複頭飾,梳高高雲鬢頭的沈鴻兒就顯得格外的搶眼了。看著那沈小姐琳琅滿目的頭釵,是不是把她淑妃堂姐拿得出手的髮釵盡數戴了出來?
待到其他小姐都是走個過場便是告辭後,獨獨那個沈家小姐留了下來,小聲去問:“恕公主原諒奴家冒昧……不知皇上的龍體可否康泰些了?”
聶清麟靜了靜神,細細地打量了這個濃妝豔抹的小姑娘,臉上的稚氣卻不是這刻意的打扮能遮掩住的,便是笑著拉著她的手說:“快站起來說話吧,論理兒,從六哥那論起,本宮也是該叫你一聲姑姑才對的,那禮部的官員都是被豬油蒙了心?怎麼把本家的長輩給選上來入宮了?”
沈鴻兒頓時有些緊張,連聲說:“公主莫要生氣,是……是奴家一心仰慕天子龍顏,入宮心切,花了不少氣力才頂了白府突然得了急診的三小姐的缺兒……”說著,那眼淚便是快要急出來了,直後悔自己在公主面前多言。
聶清麟也略略傻眼,原只當是六哥做的梗,恩威並施,讓這小孤女入宮,卻不曾想這小姑姑卻是一副躍躍欲試,恨不得一下子就跳入龍潭虎穴的模樣,真如太傅所言,可是不太靈光啊!
不過,看著六哥的母親和那沈鴻兒在角落裡備受冷落,聶清麟的心裡卻不大是滋味。趁著太傅下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