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走?”張紹洪在遠處看了他一會兒,見他還在江邊流連。只好過來叫他。
“大哥,我以為你走了。”張紹天撓了撓腦袋。“大哥,我想……”
“你又想離家?!想都別想!娘多大年紀了,你還要娘擔心!”張紹洪拿出長兄的架勢訓斥他。
張紹天垂下頭,訕笑道:“我又沒說要走。”
其實沈詠潔回了京城,他哪裡走得出去?
他這一輩子,只能待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
司徒盈袖終於帶著孃親回到司徒府。
看見沈詠潔的軟轎進了門,司徒健仁和張氏的臉上不約而同露出微笑。
不過在沈詠潔的軟轎要過門檻的時候,從沈家來的那個僕婦居然一手就把軟轎提了起來,抱到屋裡去了!
張氏心裡一沉。——這個婆子,有功夫……
司徒盈袖也看見了,她的心裡倒是很高興。
看來外祖父還是有成算的,知道孃親如今身子虛弱,需要有得力的僕婦在旁邊伺候。
她本來還想找師父借幾個會功夫的僕婦,如今看來是不用了。
沈詠潔在碼頭上耗費心神過度,這會子睡得很沉。
司徒盈袖將沈詠潔暫時安置在自己和小磊住的至貴堂。
這裡都是她的人,張氏的手還伸不進來。
司徒健仁和張氏都有心事,也沒有來聒噪她。
司徒暗香倒是來過,淚眼淋漓地向她道歉,還說,“我是為我娘不平,沒有對姐姐和弟弟不滿的意思。”
司徒盈袖笑了笑,道:“我明白的,我也為我娘不平。”
一句話把司徒暗香噎了回去,半晌她才訕訕地道:“這是天意弄人,我們也沒有想到你娘沒有死。”
“不是我娘,是你嫡母。”司徒盈袖正色說道。
以前司徒暗香老說稱呼沈詠潔是“姐姐的孃親”,已經讓司徒盈袖不滿了,如今沈詠潔活著回來了,張氏已經成了妾室,司徒暗香還是“我娘、你娘”分得那麼清楚,司徒盈袖就覺得難以忍受了。
“暗香,你回去跟姨娘說一聲,就說司徒家的族譜裡,我孃的原配位置已經上去了,她的名字已經從族譜上去掉了。”司徒盈袖淡淡說道。
“啊?憑什麼去掉?”司徒暗香更緊張了,“我娘雖然不再是正室,但……但也是妾室,是司徒家的人!”
“嗯,但是妾室要上族譜,至少要生個司徒家的孩子。不說一定要生兒子,生女兒也行。但是姨娘這些年並未生出一男半女。”司徒盈袖一邊說,一邊將床旁邊羊油蠟燭點燃了,屋裡一下子亮堂起來。
“我……我不信……”司徒暗香就快哭了。
如果她孃的名字不在司徒家族譜上了,那她呢……?
“大伯父和大伯母過兩天就來京城了,到時候你就知道真假。”司徒盈袖不想多說了,“我們在船上走了十來天,累得要死,想歇一歇,恕我不能招待妹妹了。”
司徒暗香只好告辭離去,馬上去給張氏報信。
張氏冷笑道:“我早料到了。沒關係。他們不是要一男半女嗎?我多生幾個,還不重樣!”
……
司徒盈袖把司徒晨磊安置睡著之後,自己也倒頭睡下。
一覺睡到半夜,她的耳邊又聽見那悠揚動聽的笛聲,立刻驚喜地睜開眼睛。——是師父來了!
她一下子從榻上跳了起來,匆匆忙忙拉了一件袍子穿上,躋上繡鞋,往至貴堂後院跑去。
銀白色月光下的海灣,深藍色的海水波光粼粼。
師父一身青衫,長身玉立,手握長笛,立在港灣邊的大石頭上,黝黑的長髮在頭頂用白玉簪束一個髮髻,其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