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用。”
安然白了他一眼道:“知道我是你妹妹還說這些做什麼?”現在到了京城,銀子對安然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只是得想個法子,還得保密才好。
幸好從家裡帶了下人來,收拾屋子,燒水做飯什麼的自有人做,等安然她們洗了頭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晚飯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安然想不到自己給了哥哥那麼多銀子,他到了京城居然一個下人都沒買,還是隻有泰桑一個小廝。不過看著這個小宅子,人多了還真的住不下。
這個院子只有兩進,好在第二進的正房有兩明兩暗四間房,孃親帶著綠枝住兩間,留下一間住廳房,還有一間給安然做書房。東西廂房都是三明一暗一模一樣的格局,安然和哥哥帶著自己的人一個住西廂,一個住東廂正好。
顧庭芳被顧宛娘理所當然地安排到了安齊房裡,倒是讓兩個尚未圓房的人紅了臉。
安然悄悄跟孃親建議,要不要將哥哥房裡的帳子棉被都換過,全都換成大紅色的,再給他們點一對紅燭。
顧宛娘卻搖頭,說:“不用了,你哥哥臉皮子簿,讓他們順其自然就好。洞房花燭只有一次,過第二次總是不吉利。”
安然點點頭,便不再多言。明天要去長安的書畫齋裡打探行情,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九月的雁門關,已經是風雪交加。錢銳站在城門上,遙望著南方,想著剛剛收到的家信,一手輕輕捂在胸口,不覺雙眼已經發紅。
眺望了一陣,他又從胸口摸出一個絲綢包裹起來的小包袱,小心地攤開來,裡面卻放著一張摺疊起來的油紙,輕輕展開,上面赫然是一個小女孩兒的小像。油紙上,女孩兒有著一雙大大的靈動的眼睛,唇角輕揚,帶著幾分笑意,梳著個包包頭,怎麼看怎麼可愛。
看著小像,想起多年前相處的一幕幕,一個七尺男兒,意忍不住熱淚盈眶。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兒,卻被人那樣糟踐,拜堂當日被休……她該有多傷心多無助啊!
收到信的那一刻,他真恨不得能背生雙翼,讓他能飛到她身邊,安慰她,保持她……
可惜,他是邊關守將,無令不得離開。
那姓賀的真該死!他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那賀明朗看著一身正氣,其實一肚子陰謀。當初他就不該去找那姓賀的,他應該直接找趙二叔的。趙二叔也肯定是被他騙了,不然怎麼會將女兒許給賀家那樣的人家?還跟賀明朗那個小人結拜?
妹妹信上說,趙二叔尚在時,兩家往來倒是熱絡。趙二叔出事之後,賀家就銷聲匿跡了,幾年之後再現身,就是想退親。退親不成,就汙人命硬剋夫,拜堂當日休棄出門,真真是好一個假仁假義的賀家!總有一天,他要將其打落塵埃,為然姐兒出氣!
“將軍,您看是什麼呢?”副將鄭鐵牛遠遠地見自家將軍神色不太對,便悄悄走了過來。他掃了錢銳手中小像一眼,見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又看將軍雙眼發紅,不由安慰道:“將軍是想孩子了吧?聽說令愛今年五歲了?長得還真是可愛……”
“這不是我女兒!”錢銳憤怒鬱悶得不行。為什麼他就不能喜歡一個五歲的孩子?為什麼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當她是女兒?他想等她長大,不行麼?她現在已經長大了……
鄭鐵牛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錢銳再看了看手中的小像,緩緩摺疊好,依舊用那塊絲綢包裹好,放在胸口。當年收到她這幅小像,他就先用油浸染了,防止摺疊撫摸時弄花了圖,而後又刷了一層清漆防腐防蟲蛀,這才能保管到現在依舊如新。
放好這心肚寶貝,錢銳側頭見鄭鐵牛低著頭,一副不知道錯在哪兒的樣子,不由長長地嘆息一聲,拍著他的肩膀道:“那不是我女兒,是我最心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