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跑掉的那兩個校尉,一點這兩個人跑過這路的痕跡都看不到了。
“那兩個人不會凍死在路上吧?”已經知道兩個校尉的事的戚武子小聲跟上官勇道。
“凍死也是活該,”上官勇撥轉了馬頭,跟戚武子道:“我們回去。”
上官勇一行人回到營地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
“大哥,”戚武子說:“我們什麼時候開拔?”
“一柱香,”上官勇說:“讓他們準備出發。”
“是,”戚武子大聲應了上官勇一聲,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上官勇下了馬,徑直往停著世宗遺體的雪洞走去。
安元志守了世宗一夜,這會兒正站在雪洞前的地上,活動著身體,看見上官勇過來了,忙就停下了動作,問上官勇道:“姐夫,我們要走了?”
上官勇點一下頭,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小聲問道:“怎麼樣了?”
“沒事兒,”安元志也是小聲跟上官勇道:“榮大人已給聖上打理過了,他說這會兒是冬天,他能保聖上到了京城後,樣子還是栩栩如生。”
吉和這時也從雪洞裡鑽了出來,哭得兩隻眼睛腫成了縫,跑到了上官勇的跟前,給上官勇行了一禮。
上官勇說:“大總管辛苦了,請聖上上鑾駕吧,我們要開拔了。”
吉和說:“這就走嗎?”
上官勇點一下頭,說:“我們會跪送聖上上鑾駕的,你這裡先準備一下。”
“奴才明白了,”吉和衝上官勇又是一躬身,又鑽迴雪洞去了。
“暗零,”上官勇衝四周喊了一聲。
一身白衣素縞的暗零,從上官勇和安元志的左手邊,無聲無息地就冒了出來。
“你直接藏在雪下了?”安元志問暗零道。
暗零沒說話,只是衝上官勇和安元志都行了一禮。
上官勇說:“一會兒你帶著兩個暗衛,跟元志一起送聖上上鑾駕。”
暗零拱手衝上官勇應了一聲:“是。”
不多時,軍中的眾人都準備好了。
上官勇帶著諸將跪在從這雪洞往鑾駕去的路上,他們的身後跪著自己麾下的軍士們。
行軍路上,一切從簡。世宗被安放在了一塊從運糧車上拆下來的木板上,一床明黃的錦緞將世宗完全遮蓋住。安元志,暗零,還有兩個暗衛抬著世宗慢慢往鑾駕走去。
這個時候的鑾駕,其實也就是一輛寬大一些的馬車,跟在京城時,世宗出宮時坐的那輛,完全沒有可比性。
“跪!”吉和高喊了一聲。
將士們將頭貼在了雪地上。
在這個人們從小就被教育要忠君的年代裡,雪原上很快就響起了哭聲一片。
上官勇跪在鑾駕前,在安元志四個人抬著世宗從他的面前走過時,上官勇抬頭看了被安放在木板上的世宗一眼。這個人將安錦繡從他的身邊搶走,上官勇恨世宗,城南舊巷的那場大火,讓他甚至比安元志更恨這個高高在上的白氏皇族。這些年來每當他想起安錦繡,想起安錦繡在他面前流過的那些眼淚,想起他沒有見過一面的長子,早亡的妹妹,這種恨就會折磨上官勇著的心神。只是現在世宗死了,上官勇卻沒有解恨的感覺,他的心情竟然只是悵然。
對於世宗,在經過雲霄關的這場大戰後,上官勇對世宗也不完全是恨了。沒有君王能真正做到一心為民的,君王也有私慾,君王同樣也有種種的不堪,這是上官勇在家破之後,對一國之君的理解。只是世宗這一回死守雲霄關不退半步,最後一個人悄然逝在息龍山谷的風雪之中,古往今來,有幾個國君能像世宗這樣,做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
面對一個以身護國的君王,於國應敬,家仇卻又至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