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遣散隨她而來的護衛,只留了兩名守在門口,便關上殿門,略有疲憊的坐在左側的座椅上。
淺淺說按照鳳國禮儀,她孃親應該是要來送親的,她爹則在婚禮當天才可出席,可是她娘常年禮佛足不出戶,鳳王也就不計較了。而我是以藍家送嫁人的名義進皇城,小奇是個孩子,淺淺說是從小便熟識的義弟,帶進來也不足為過。
用過晚膳,兩名丫鬟給三人各倒了杯茶便退在殿外,看來是訓練有素。淺淺此時才抬起雙眸,鬱郁道:“姐姐,我越到皇城心裡越是難安。”
“妹妹放心,女子出嫁前都會如此。”這就是現代所說的婚前恐懼症吧。
淺淺神色並未放鬆,低聲道:“可是哥哥他……”
我這才幡然醒悟,原來淺淺一直在等藍相翎。前幾日我一直在為小青的事分心,早不記得淺淺曾經跟我說過的話了。我也以為藍相翎肯定會來與淺淺見一面,可是如今離婚期只有半月,淺淺又已住入皇城,想要再見恐怕只能是婚禮當天了。
“妹妹,其實見到相翎也不能改變什麼,要面對的始終要面對。”我只能如此安慰淺淺,藍相翎出現淺淺也不可能不嫁二皇子了,淺淺此時要做的,應該是接受這個現實。
淺淺輕嘆了口氣,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半晌才道:“其實我不是擔心自己的婚事,是擔心哥哥的安全。哥哥一年前回來神色匆匆,彷彿要發生什麼大事,如今我要出嫁他都未出現,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聽淺淺這樣說,我倒有些慚愧了。原來他是在替藍相翎的安全著急,可是藍相翎兩年前不是離開闇冥閣了?莫非重操舊業做殺手了?其實他能來找淺淺也好,至少我能知道在青巒峰底他為何突然消失,之後發生過什麼他是否知道?
“姐姐,你看小奇都睡著了,你先帶小奇去休息吧。”淺淺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才看到身邊的小奇已經側趴在桌上睡沉了,只好抱起小奇,又向淺淺道:“妹妹不要太擔心了,以相翎的武功想要傷到他恐怕是很難,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早些休息為好。”
見淺淺微笑著點頭,我抱著小奇到廳後的廂房。棲鶯殿大廳雖大,廂房卻只有兩個,我把稍大點的留給淺淺,自己和小奇住剩下一間。房間內佈置得雅麗脫俗,鵝黃搭配著淺粉,一看就是為女子準備,傢俱也是精緻許多,圓桌邊和床圍都刻滿了大小花草,甚是喜人。我將小奇輕輕放在床上,蓋上棉被,獨坐在窗邊盤算著如何找到柳墨依。
要想從皇城跑出去,到丞相府找柳墨依是不可能的了。那唯一能找到柳墨依的機會便是在早朝之後。雖說只從淺淺那裡打聽到早朝的時辰,但是沒聽說過哪國丞相不早朝的,只要找好了機會,一定能與柳墨依搭上話,明日便尋機會認熟棲鶯殿到崇政殿的路。
淺淺每日閉門不出,棲鶯殿的大門只有在用膳的時候才會開啟,據說這也是出嫁前的禮節,新娘不可踏出閨房半步。淺淺每日關在房中,更是鬱鬱寡歡,任我和小奇怎樣逗她都只是淡淡一笑。
其實我有些懷疑淺淺是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但也不好直問,只有作罷。我和小奇整日無聊,他便在房中教我認字,以前只能用石頭教,如今有了筆墨反而沒先前速度快,因為小奇自己都沒拿過毛筆,我找來羽毛勉強做出一隻羽毛筆,又教小奇拿筆,適應了許久才終於讓我的識字課程踏上正途。
一晃十日,我每日會在小奇午睡時晃出棲鶯殿,想要找到去崇政殿的路,儘管穿著借來的宮女服,還是因為沒有通行的腰牌屢屢被侍衛攔下。今天下午,剛剛躲過一批侍衛打算前行,便看到噩夢般的淺綠流蘇,這個人就如夙敵般屢次害我,只看到那縷流蘇便知道一定是他,鳳南翼。
我躲在假山後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半天都沒動靜,伸出半個腦袋看個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