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直到阿娜日進來詢問是否不等四貝勒回來先行用膳,蘇淺蘭才回過神來,一面吩咐開飯,一面燒掉了書信。
烏拉那拉氏竟死了!她怎會病得如此突然,如此及時!並且時間就在她與四貝勒新婚期內!那她的死訊,四貝勒和大阿哥是否知道?或者知道了,而沒有告訴她?反正烏拉那拉氏已享受不到風光大葬,奉旨完婚的四貝勒也就沒有聲張?
蘇淺蘭努力回憶著那段時間內四貝勒和大阿哥兩人的表現,卻想不起來這兩人有什麼異樣。
整個晚餐便是在這般糾結中沒滋沒味的獨自渡過,努爾哈赤已帶兵離開盛京,而四月正當四貝勒輪值把持朝政,又趕上這場大戰,把他忙得成天不見人影,常常過了晚飯時間許久才能回來。
蘇淺蘭不會虐待自己的腸胃,非要等四貝勒回來一起吃飯,也因為四貝勒時常跟一班臣子手下宴飲的緣故,於是連給他送飯菜、留飯菜的賢妻典範她也沒去做,她唯一能堅持的,就是每晚亮著燈光,不等到四貝勒回來就不去睡。
這晚也是同樣,她將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舒舒服服,卸掉頭上的首飾,換上月白的一身春裳,光著玉白的腳丫斜靠在榻上,襯著身周暖暖粉紅色系的幔帳被褥,更顯得其人素雅清麗,充滿靈氣。
如今她對女真文字已算初步掌握,便換了帶有故事性的讀本來看,倒也能夠解解悶兒。但她此刻卻有些神思不屬,失去了往日的寧靜。
烏拉那拉氏已死,不管她是真正死於病患,還是死於謀害,總之,當年的真相終於只剩下大妃和四貝勒兩個當事人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去向四貝勒追問這件舊事,還是裝作不知就這麼揭過?
正思忖中,外頭傳來丫頭們請安的聲音,四貝勒披著風塵精神亢奮的進了她的院子。這段時間他心情都很不錯,努爾哈赤西征蒙古,節節勝利,這其中他所做的前期工作功勞不可或缺,漠南蒙古諸部陣前用命,勇猛忠誠,甚得努爾哈赤讚賞,而背後正是他的籌劃。
蘇淺蘭聽見他回來,下床趿著一雙自制的棉布拖鞋迎了出去。
這種拖鞋在家居閒時穿著遠比皮靴異常方便,但未免缺少些敬意,多出些隨意,她便給四貝勒也做了兩雙,以便養成他的習慣。四貝勒初時不以為然,但後來卻覺出了放鬆雙足的好處,也就不再微詞。
蘇淺蘭狡黠的以各種理由拒絕將拖鞋推廣於全府,只容許在自己的屋子裡跟四貝勒兩人穿用,就是四貝勒在自己的前院書房都享受不到這份便利,顯而易見的結果就是,四貝勒從此習慣了到她的屋子歇夜,自從新婚之後,便再也沒去過別的地方留宿。
其實漢人自古就有拖鞋,稱木屐,行走起來“咯噔”作響,為風流名士所喜愛,為士大夫所不喜。女真是遊獵民族,講究敵人來襲的時候男人們幾分鐘內就能上馬殺敵,所以這木屐在大金一直沒有市場。
蘇淺蘭當然不會造木屐,她只會做走起路來沒聲的休閒軟拖,在四貝勒看來就跟帶鞋底的襪子差不多,方才勉強接受了它。
四貝勒果然又是跟人喝了酒才回來的,面部泛紅,身上飄著淡淡的酒氣,蘇淺蘭嘟了嘟嘴以示不滿,先給他捧了一碗醒酒茶,跟著便吩咐小丫頭給他灌好一大桶熱水催他洗澡。
北國之人並沒有天天洗澡的習慣,男人們十天半月不下水的比比皆是,以至換來“臭男人”的千年罵語。因此隔三差五的洗澡,也是蘇淺蘭特意要給四貝勒養成的好習慣之一。
但這個習慣的養成非常不容易,蘇淺蘭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那就是必須得親自侍候他更衣入浴。
隔間內放著按照四貝勒吩咐早已換好的大號浴盆,四貝勒脫得精光,舒服的坐躺其內,微眯著眼享受蘇淺蘭細膩溫柔的搓洗。
雖然告訴自己把四貝勒當成孩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