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可比不上她送的白玉佛飾。
“這杯子……”蘇淺蘭握著一隻杯子細細的瞧著,若有所思。
葉赫那拉氏見她並不在意禮物的貴重與否,心中好感更增,輕輕提點了她一句:“這套杯子,是我姐姐——就是你額孃的愛物,姐姐去後,我便留著做了個念想!四貝勒每次看到,都眼饞著呢!”
“安布!您待媳婦,真是太好了!”蘇淺蘭聞言也不禁有些感動,不全是在著意討老人家的歡心。她清楚的曉得葉赫那拉氏送她這套杯子的意義,無疑在她老人家心裡,自己得到了認可和喜愛。
見她這樣善解人意,既不曾假意推辭,也沒有誠惶誠恐之態,只是歡喜和感動,葉赫那拉氏很是高興,拍著她的手道:“孩子呀!安布這個稱呼,你我私下裡叫幾聲就好!到了外頭,你還是叫娘娘吧!”
“是!媳婦明白!”蘇淺蘭恭聲答應。
安布,是女真口語中的“姨母”之意,她上來就這麼稱呼葉赫那拉氏,自然存了拉近彼此距離的用意,也是鑽了後金規矩不嚴的空子,否則是不能這麼稱呼的,老人家也是努爾哈赤的側妃,該喊娘娘才對。
人上了年紀,心態會變得很平和,對小輩很慈愛,只有少數老人,受過這樣那樣的刺激,才會變得偏激孤僻難以接近。
蘇淺蘭連奉聖夫人客氏那樣囂張跋扈的婦人都能討好,要讓這位本來就對她很有好感的葉赫那拉氏更舒心、更喜愛她,那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一輪耐心聽教、體貼關懷的招數下來,直把葉赫那拉氏哄得就差沒抱著她大喊我的心肝寶貝。
許是年紀偏大的緣故,葉赫那拉氏儘管精神矍鑠,卻已經開始喜歡回憶過去,一連給蘇淺蘭說了好幾個四貝勒小時候的事,什麼掏鳥蛋啦、玩水玩火啦、騎射練不好捱打啦等等,給蘇淺蘭留下了好一個既頑劣又聰明專出壞主意的男孩印象。
可是蘇淺蘭也發現,四貝勒七歲開始協助母親管家理事之後,便迅速成長起來,一直到十二歲喪母,他沒有再做下任何趣事,形象開始變得孝順懂事,隱忍堅毅,那幾年中,他留給這位姨母的印象,就是很拼命、很刻苦、很爭氣,咬著牙默默的磨礪自己。
聽葉赫那拉氏說起四貝勒失去母親的那一刻,他忍著就是不肯讓淚水從眼眶滴落,三天三夜守靈如雕像,蘇淺蘭便不禁陪著老人家一齊唏噓感慨。心中,卻油然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四貝勒十二歲喪母,她卻五歲就失去了母愛,兩個人,還真是同病相憐的一對。
蘇淺蘭感到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忙悄然改變話題,聊起了四貝勒的妻妾。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在葉赫那拉氏眼中,四貝勒的原配鈕鈷祿氏性情並不成熟穩重,許是年紀還太小的緣故,柔弱起來叫人著急,倔強起來叫人火大。
那個時候的四貝勒也不過是個少年,再能忍也有脾氣,於是夫妻關係搞得就像兩個鬥氣的孩子,好起來好得很,吵起來也很厲害。鈕鈷祿氏難產而死之後,四貝勒才又一次成熟起來,更穩重、更寬容。可惜的是,鈕鈷祿氏唯一的兒子還是沒能養大。
這之後,陪伴四貝勒時間最久的,就是繼福晉烏拉那拉氏了,如果說原配鈕鈷祿氏在葉赫那拉氏眼中還是個孩子的話,那這位烏拉那拉氏在她看來性情就太冷峻了。
烏拉那拉氏有她的優點,能幹、有主見、有手段、善理事、姿容上乘,性情內斂,頗能剋制自己脾氣,這都是鈕鈷祿氏比不了的。
可就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烏拉那拉氏身為大妃的從姑,頗得大妃欣賞親近,她也就時常進出汗宮,再不然就到別家去串門子,總之很喜歡往外跑,不大喜歡宅在家裡。
這也罷了,偏偏她還有別的缺點,比如說喜歡端架子擺派頭,比如說心胸狹窄容不下人等等。
她當繼福晉這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