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步存頓時瞭然。原來,這個混蛋鐵雞早已動了心思要趕他走。為的就是讓自己這個連續五六次倒數第一的差生離開他的班級,以免影響其它同學的學習。而且,也就此事,給一些平時不怎麼安分的同學敲響一個警鐘。
說到底,他石步存就是這個王鐵雞殺雞儆猴,肅清內政的替死鬼。
石步存心中怒火狂湧。差生又怎麼樣?差生就無人權,讓人呼來喝去,任意丟棄?他冷聲道:“要我走?哼!容易,把錢退給我!我立馬走人!”說著,再也不願理這個混蛋主任,轉頭就走。
王鐵雞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喝道:“回來!我讓你走了嗎?你是開除,學校是不可能退錢給你的!”
石步存仿若沒聽到一般,依舊昂然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只留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鐵雞主任。
飽含著鬱悶與憤然,石步存走過曲折彎回的走廊,徑直的向著校外走去,心中不斷的盤算著這事兒該怎麼辦。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想過,自己在課堂上,因開校長一個玩笑,而成自己被退學的導火索。
若是讓一直以來,總是視學習為最偉大,最神聖的職業的母親,知道自己要被學校開除,該是怎樣的傷心難過?
石步存雖是家中獨子,但家境並不算富裕。他的父親石仁本是一家工廠的車間師傅,而母親是一家幼兒園的老師。
本來,依兩人拿的工資來說,他們供養石步存這一個兒子上學生活還是足足有餘的,至少不會太過拮据。但直到前年,他的父親不幸得了尿毒症。
一個普通的家庭,得了這樣的病!無異於晴天霹靂,他的全家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為了給他的父親換腎,他的母親不但搬出數年來所有的積蓄,更是四處籌借。所幸親戚朋友們倒還有情,聽聞他家的事故,表示同情遺憾的同時,看在親戚的份上,也情願不情願,多多少少的借了些錢。
待他父親換過了腎,家中所有的積蓄已耗的一乾二淨,還欠了對於普通人而言,簡直是天文數字的債。
平時的事物消費,欠債,以及他父親換腎之後的調養藥物,生活。每一樣彷彿都攜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的壓在了他母親那並不算十分寬的肩膀上。除了幼兒園老師的工作外,平時更是兼職數份工作而入不敷出。
每當石步存看到母親才四十多歲,卻是滿頭白髮,滿臉皺紋時候,都不禁心痛的潸然落淚。
有這樣的一個悲慘背景,年及弱冠的他自然有所觸動。他曾數次想要退學,與母親共度難關。但每當看到母親那暗淡而又充滿著別樣的希望的目光時,他便滿含悲憤慚愧的低下頭顱,將滑至嘴邊的放棄的話,重新與淚水混合,硬塞進肚子裡。
他的母親一直認為,只有讀書,考上大學,才能出人頭地,將這殘破的快要崩潰的家給挽救回來。他實在不願意再讓自己的學習,為本已萬分勞苦的母親更增一份愁苦。
因此,他想要學習,想要上進,想要與許多優等生那樣,盡情的投入學習之中。每至學年末,與滿臉欣慰的父母,來拿三好學生的獎狀。
但是,有時候,天道未必酬勤。
不知是學習方法的問題,還是他平時有所偷懶,他瘋狂的拼搏了半個學期之後,成績竟然毫無起色。成績不但沒上升,反而又降了一名。為啥?以前他是倒數第二,但後來倒數第一走了之後,他就是倒數第一了。
眼看已經邁入了高三,他除了悔恨自己當初不用功的同時,只得苦澀而心灰意冷的放棄學習。
因此,為了麻痺自己的心,他上課睡覺,看小說;有時候直接就是逃課,跑到一個朋友開的網咖那兒混一個下午。可以說,是徹底的**墮落了。
微風,攜帶著白日的餘威,輕輕飄過。
一路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