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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部分

風,盧雲也醒悟過來,在這一瞬之間,他全都懂了。小年夜揚州渡口一場廝殺,他也曾見過這群人,也從瓊芳的口中聽說了他們的名號,真相大白了,為何胡媚兒會查到自己的訊息,為何會大半夜地守候在兒,原來一切的解答就是這四個字:“鎮國鐵衛”。

黑衣廠衛,號稱貪人之夜叉,晝伏夜行,掌人陰私,無論景泰還是正統,全都養著這群妖物。盧雲眼中帶著寂寞,他沒有說話,可那眼神卻似問著胡媚兒:“為什麼?”胡媚兒笑了笑,拉起了衣袖,遮住了烙印,她沒說話,可她的舉止也替她說了……不為什麼,一切如故……

兩人四目相投,面前的胡媚兒不再像個女魔頭,那目光溫馴平靜,反似個奉公守法的老捕快,不毒、不刁、不恨,只有一臉木然,照本宣科。盧雲望向地下的信封喜帖,忽然聳了聳肩,笑了一笑。胡睸兒見得那個笑容,好似給刺了一刀,她眼眶微微一紅,霎時別過頭去,目光也恢復得冰冷肅殺,霎時不再多言,自管彎下腰去,撿起了地下的包袱,便從房門口離去。

眼見胡媚兒眩然欲泣,盧雲心下一動,他雖與胡媚兒相處無多,卻但曉得這位姑娘愛恨分明,乃是位性情中人,實不信她真會出賣目己,當下探手出去,拉住了她:“你是被迫的?”

“幼稚啊!”胡媚兒背對著盧雲,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盧雲啊,別老是這樣天真可愛,這世上哪件事一定是自願的?又有哪件事一定是被迫的?快回家做聖人吧。”說著說,將手奮力一甩,便已跨門離開。

殺手走了,胡媚兒也走了,柳侯爺的書房又靜了下來。遠處傳來元宵的鞭炮聲,盧雲默默望著地下,但見楊肅觀送來的公文兀自躺在地下,好似向自己微笑著,示意他莫要為此見怪……

第七章 天寒翠袖薄

冷冷的大街上,天邊飄落片片雪花,盧雲肩挑面擔,靜悄悄地走在京城街上。

來時悲憤莫名,離時則是悄然無聲,此際盧雲已然平靜下來,他沒去想什麼鎮國鐵衛的新陰舊謀,也不在意那些稀奇古怪的黑衣高手,他只是望著那熟悉的北京,琢磨心裡的一些往事……然後,他就要啟程了。

定遠、仲海……甚且那些死敵仇家,全是在京城遭遇的。實則北京已是他的故鄉了,在這兒他有熟知的一切,今夜此時,若真踏離此間,永不回頭,心裡還真有些不捨。

也許這就是不想回來的原因。回來便得走,走時便會不捨,與其撕心裂肺地挖出舊傷,血淋淋地一刀兩斷,不如把那份相思埋藏心中,靜靜的、苦苦的,一輩子自個兒體會著。

其實胡媚兒說得沒錯,這世上好人不一定做好事,壞人也未必專作壞事,自己講究了一生的對錯,最後卻沒帶給這人間一丁點好。什麼事都只開個好頭,之後大吞苦果,誰要與他牽連上了,一個個都沒好下場。

不只自己所愛的人,連所恨的人也是一般。看薩魔那般十惡不赦之徒,只因與自己天牢為友,使給瀑布壓得扁了。說來自己真該去廟裡抽個籤,瞧瞧這十年裡行得是什麼厄運,居然這般厲害。

想著想、走著走,已能見到巍峨的永定門了,盧雲心下了然,等自己出了城後,那就真正要與這人間告別了。兩個字,退隱……還沒出來就退隱了……

雪勢越大,街上行人寥寥落落,盧雲的肚子卻有些餓了,今晚先是大喊大叫,之後淚流滿面,若是尋常人受了這般打擊,沒準要中風了。他微微苦笑,便起意去找間飯鋪,大吃大喝一頓,算是替自己餞行。

走著走,路上沒開店。大過年的,時候又晚了,沿街只剩一家布莊還開著門。

盧雲緩步行過,見得布莊門口擺了攤子,擱著大氈皮襖,都是些冬日衣物,看元宵後時節入春,當是要出清存貨了。

盧雲內力有成,雖在寒夜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