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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疼道:“不吐了、不吐了,快放開我。”瓊芳鬆開了手,拍了拍他的臉頰,道:“你娘呢?去哪了?”阿秀嗨了一聲,再次運起一口膿痰,正要吐出,耳上卻又火辣起來,正要加力扭轉,阿秀已是大驚大笑:“哈哈!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我娘在後廚,一會兒要吃午飯啦。”
瓊芳皺眉道:“早飯不才用過,又要吃午飯啦?”阿秀摸著紅耳朵,哼道:“那是你啊,一會兒有客人要來,人家可是空肚子的。”元宵夜後,京城百姓多半晚起,或睡至天色大明、或日上三竿,至於吃的是早飯午飯,誰也弄不明白。瓊芳鬆開了手,道:“好啦,帶我去找你娘。”
阿秀低聲道:“芳姨,你沒地方去了麼?幹啥一直賴在我家啊?”這話敲中了瓊芳的痛處,大喝道:“就衝著你這句話,老孃賴定了。”朝阿秀背後一推,大聲道:“走!”
瓊芳最愛欺侮弱小,阿秀讓她這麼一推,不由哎呀一聲,撲地倒了,大迭書本便落了下來,瓊芳不慌不忙,左手提住小童衣領,右手上抄下攔,便將書本一一抄入手裡,手段利落,正是崆峒嫡傳的“飛雲手”。她拿起書本一看,卻是本三字經,頷首道:“看不出來,你還挺用功啊。”
阿秀哼道:“現下才知道,不嫌晚了……”話還在口,耳朵又讓人提了起來,忙陪笑道:“姐,快把書還我吧。”瓊芳卻不急著還,她捧起書本,細細察看,只見開頭一本是“三字經”,望下察看,不覺愣住了:“又是三字經?”再看下一本,不由咦了一聲:“還是三字經?”
一連三本,全是三字經,翻了翻內頁,盡為手抄,一刻一劃,字跡端整,可紙頁卻泛黃了,翻到末頁,卻見到一處小玉寶章,正是“少林靈吾”。瓊芳滿心納悶,道:“這是什麼啊?”
阿秀低聲道:“這是手抄的三字經,全是我叔叔的珍藏。”瓊芳茫然道:“你叔叔的珍藏?他幹啥收藏三字經?”阿秀道:“他喜歡手抄的書,說讀來別有滋味,芳姨,你家裡可有麼?我一本五文錢向你買。”瓊芳上下打量阿秀幾眼,頷首道:“當然有,十本夠不夠啊?”
阿秀大喜道:“夠了!夠了!快帶我去拿吧。”瓊芳哈欠道:“不巧得緊,我送人了。”
阿秀大驚道:“你送人了?送誰啦?快去偷回來啊!”瓊芳淡淡地道:“我送孟夫子了。”
“孟夫子?”阿秀皺眉迷惑,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突然大驚道:“等等!難道你……你也是……”瓊芳淡然道:“還沒猜到嗎?告訴你吧,孟夫子的開山大弟子,便是老孃我。”
眼見大師姐在此,阿秀自是瞠目駭然,久久吭不出氣了。
人之初、性本善。這孟夫子是京城的老招牌了,想他景泰年間辭官之後,便開始廣招弟子,第一個收的學生便是瓊芳,其後伍崇卿、伍崇華也先後拜入門下,直可說是桃李滿天下。
光陰荏苒,當年的小女孩成了少閣主,伍崇卿也長成一條大蟲,現今卻輪到阿秀受害了。尤其這孟夫子生平最最敬重顧嗣源,家裡還收藏他的詩文。為了這份情由,對阿秀總是加倍嚴厲,每回抓到因頭,總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涅盤,似想送他上西天會外公了?
時在辰牌,距行刑之刻不到兩個時辰,便算八臂哪吒現身,八枝毛筆一起幫著抄書,怕也來不及了。阿秀洩氣頹喪:“可惡啊,害我白白高興一場,唉……”想起命懸人手,更感悲慼,低聲便問:“芳姨,你……你以前讓孟老頭打過麼?”
瓊芳淡淡地道:“那是數之不盡了。當年他還沒這般老,抽起藤條是又快又準,若是改練起劍法,沒準比傅師範還強些。”阿秀訝道:“誰是傅師範啊?”
念及傅元影,便想到蘇穎超,瓊芳不由嘆了口氣,揮了揮手,便沒應聲了。
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