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中立之人。顧嗣源則是著名的特異獨行之輩,這兩人如此風骨,自不會過來低頭。那胡尚書情況更是特殊,他平日非但與劉敬交好,前些日子生母更給江充派人殺死,房子也遭焚燬,如此深仇大很,胡尚書心中怨恨,早已豁了出去,絕無可能過來與會。
江充冷笑一聲,道:“把這些名字都給記下了,咱們可要反省反省,看看人家為何不願與咱們交朋友?”安道京道:“大人放心,下官已將名字抄下了。日後定會過去請益。”
昔日劉敬挾制江充,兩派相互抗衡,江充便不敢太過囂張,此時劉敬垮臺,天下間一人獨大,那是任憑奸臣予取予求的場面了。眾人聽他說得冷,莫不心中一寒,都不知江充要如何對付這批人。
江充轉頭看向滿堂賓客,笑道:“大家不必害怕,儘管喝酒啊。”他話雖這般說,眾官卻無人敢動酒菜,只是垂首不語。
忽有一人越足而出,大聲喝問:“敢問江大人勞師動眾,召集文武百官到府,究竟所欲何事?便是要聽你大言不慚地對付政敵麼?”那人姓牟,名俊逸,約莫四十來歲,乃是都察院的官兒,他的妹子鄂妃更是當今皇帝的寵妃,仗著皇親國戚的身分,平日倒也不怕江充,過去更因妹子的緣故,向與劉敬走得近。他此番與會,只因督察院左御史大力相邀,這才過來赴宴,哪知江充行徑如此冷傲,直比昔日更加猖獗,他心有不忿,便來出言譏諷。
江充斜目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什麼對付政敵?哪有這種事?我此番邀你們過來,帖子上寫的明明白白,說是要來賞雪,牟大人難道不識字麼?”牟俊逸冷笑道:“此處乃是內廳,如何見得雪景?大人若要賞雪,何不到院子去?江大人既然別有用心,便明白說了,何必藏頭露尾!”
江充嘿嘿一笑,道:“你說對了,我與其他這幾位大人是別有目的,不過對老兄你嘛!那純是賞雪而已了。”牟俊逸冷笑不休,道:“我是皇上的小舅子,江大人說話,可須檢點一二。”
江充哪來理他,當下提聲喝道:“來人啊!這位牟大人要賞雪,快把雪給我端出來了!”
眾人心下一奇,不知這雪要如何端出?幾名朝廷老人知道江充手段厲害,定是要對付牟俊逸,心下都是暗自忌憚。
過不多時,只見一名侍衛端著只海碗出來,道:“啟稟大人,白雪一升,已然備妥。”
江充哈哈大笑,道:“牟大人,你要賞雪,現下給你送上來了。”
那侍衛將海碗端起,牟俊逸低頭一看,碗裡哪是雪了,卻是滿滿一碗白鹽,他正要說話,卻聽江充笑道:“牟大人要賞雪,現下雪已端來了,你便給我安安靜靜地賞上一賞,少在那裡羅唆。”
牟俊逸怒道:“這是鹽啊!怎地是雪了?”
江充哦地一聲,道:“這是鹽麼?”他走下堂來,親試一口,茫然道:“這是雪啊!怎會是鹽呢?”
牟俊逸大聲道:“你休要戲侮我。你惹火了我,休怪我找貴妃說去。”江充微微一笑,喚來何御史,這何大人當年也曾護送公主和親,算與柳門有些淵源,江充有意試探,便笑道:“何大人,你說這是雪還是鹽?”
何大人低頭嚐了一口,道:“這是鹽。”江充嘿嘿一笑,道:“真是鹽?”何大人見他面色不善,嚇了一跳,忙道:“這是雪。”江充點了點頭,道:“不錯,還不算老眼昏花。”
牟俊逸怒道:“何大人,這般指鹿為馬的事,你也幹得出來?”江充嘖嘖搖頭,喚過一名官員,問道:“這是鹽還是雪?”那人嚐了一口,忙道:“入口無味,是雪無疑。”這人甚是精乖,眼看江先有意惡整牟俊逸,如何願意捲入其中,立時出言附和。
江充哈哈大笑,道:“大家都說是雪,偏只你說是鹽。”牟俊逸怒道:“既是雪,那又為可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