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浩思開始有點激動:“阿雲,我早就說過,你是有才華的,但是以前你的作品中執念太深,靈氣不夠,記得麼?兩年前我就給你說過,這種東西得靠自己悟,你感受不到別人說再多也沒什麼用,昨天晚上那幾張照片可能被掩蓋了,只有這張草稿你才是完全放下了功利心,純粹的有感而發,就是這種感覺!”
切菜的小布衣和賣奶茶的小姑娘完全聽不懂這位專家在說什麼,但是知道洪巧雲這回真的上了一個新臺階。
光是看看她臉上容光煥發一般的柔和表情,面對這樣褒揚都頗為沉靜的氣勢,都跟往日有很大區別了。
102、成功才是特立獨行的通行證
是金子扔在垃圾堆裡也會發光,那張草稿畫被俞修遠和王蘇陽一起動手搬回畫室裡面去品評,他們決定走的時候把這張畫布拆下來帶走,可能詹浩思真的要圍繞這張半成品來做推廣。
同樣的道理石澗仁蹲在廚房裡做菜也能被關注到。
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的洪巧雲本來故意叫他出來煎個茶,然後跟三位有關係有背景的畫商再溝通聊聊,聯絡感情,甚至還偷偷叫戴望舒去拿一套筆墨來,萬一又能用書法來驚豔一下呢,畢竟這三位不管怎麼說都是文化商人嘛,結果石澗仁沏好茶就又回到廚房裡面去摘菜,耿海燕一直跟在門邊聽了三位畫商說話,最後看了石澗仁那平靜的溫吞表情又回來繼續做事,才咬咬嘴皮轉身跑出去奶茶店開門了。
這次就是詹浩思一個人端著茶杯晃悠過來,看繫著圍裙的年輕人在那忙碌,若有所思的不說話,好像昨晚的宿醉之後,他終於想明白了似的。
反而是石澗仁回頭的時候,順手抓了自己的小板凳給對方,隨便看。
詹浩思放鬆的靠在捲簾門邊伸直了雙腿,好像跟昨晚坐在那些富麗堂皇的夜總會沙發上也沒什麼兩樣,好一陣看石澗仁終於淘米蒸了一大鍋飯得了空閒才開口:“我聽阿雲說你才二十歲不到,昨天坐在那脂粉堆裡,可不像這個年紀。”
石澗仁笑:“您呢?您這個年紀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詹浩思哈哈的摸了摸自己的花白長髮,似乎有些得意:“國中就開始追女孩子了,這個年紀在大學更是……哦,那時我可是很瀟灑的藝術系帥哥,我太太就是那時認識的!”
石澗仁承認:“我沒念過大學,不過以前想象應該是苦讀寒窗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偏差。”
詹浩思攤開手:“大學不光是學習知識,更重要是建立自己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其實我知道其他理工類的大學生還是有很多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求學的,可能你所處的環境在這裡,藝術院校還是講究個釋放人性,這跟你的氣質有些吻合啊。”
一貫喜歡觀察別人的小布衣居然也被別人觀察了:“我?我就是個幫閒的,哪有什麼氣質。”
詹浩思笑著搖搖頭:“自古以來中國文人和藝術不怎麼分家的,因為古代文人講究修心養性的這些藝術愛好幾乎是人人都得涉獵幾分的,歷史上那些政治家官員多半都得是個文學家,書法家,所以你身上那種舊時文人的氣質很明顯,跟我小時候記得父輩們的某些氣質類似,甚至還有點官場的味道,現在大陸已經很少看見了,阿雲這點還是很有眼光的。”
躲在山裡,對那場文化斷檔洗禮只是耳聞的年輕人不討論政治,有些嚮往:“希望有機會到您的家鄉去看看。”如果能再看見一些老派文人,那是個多有趣的事情。
詹浩思先點頭後搖頭:“很歡迎你去做客,跟阿雲一起去很容易的,不過也沒多少了,現在臺灣的年輕人也慢慢在放棄這些傳統的東西,時代畢竟在不停的變化,傳統的東西如果不改變適應這個時代,被淘汰也是必然的。”
石澗仁深以為然的點頭,下山這幾個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