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澗仁就洋洋得意了:“所以說我這才是最合理,年輕的時候不浪費時間,抓緊機會成功立業,有了成績,有了生活感悟再遇見好老婆成家,多完美!”
現在齊雪嬌都不稀得感動:“行行行,你最行,人生道路上你最繁花似錦,來,敬你一杯黃酒,我就看你能把這不要臉的勁兒保持到什麼時候去。”還搖頭:“沒結婚以前,真是看錯了你,以為你是我一輩子的人生導師,我說最該叫那個誰,喜歡古典旗袍那個忠實粉絲姑娘來看看你這發賤的樣子。”
石澗仁不以為然的碰杯:“這沒什麼可稀罕的,孟子說食色性也,吃和男女關係這是人性最基本的,孔子更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也說吃的跟男女關係是人生最大的**,我曾經學過的主要就是自控,又不是禁慾,老頭兒是有點恐嚇我,但現在回過頭想想,這種恐嚇起碼對我不是壞事情,就好比他年少輕狂,為了愛情早早的忘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目標,失意之後更是寄託在鴉片之類上面放縱自己,所以他所要灌輸給我的一切,就是千萬不要走上他錯誤的老路,但終究,老頭兒是老頭兒,我是我……”說到這裡,石澗仁忽然彷彿想起什麼,卻隱隱然的在腦海裡抓不住這個線頭。
這時候他多懷念那個剛下山的自己啊,腦子裡除了那些大道理沒有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隨便想個啥事都能快速從大腦皮層裡面檢索出來,連最初遇見的那些人包括耿海燕、紀如青、王汝南、洪巧雲等等的電話號碼都看一眼隨心記了,哪像現在啥都要手記。
齊雪嬌其實滿眼甜蜜的在看著丈夫,一口黃酒喝下去都陶醉了,然後看石澗仁拿著酒杯凝固在那:“怎麼?”
石澗仁趕緊低頭抓筆和記事本擺擺手奮筆疾書剛才這幾句話,然後才鬆一口氣重新喝酒:“沒事兒,剛才說到老頭兒,忽然想起點什麼,但又找不到想到什麼了,就把這個由頭先記下來,慢慢回頭看能梳理出來不。”
齊雪嬌聽丈夫抱怨了自己的記性後,也同意:“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因為你是個思路很開闊的人,又不是專注於某個單項,所以有很多關聯記憶、碎片化記憶是很正常的,不著急,慢慢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忽然出現了,我們不急,對吧?”
說到這個石澗仁也舒心,拿小酒壺給妻子倒上,自己捏著酒杯靠在老式木頭圈椅裡,這就是水鄉人家屋後的臺子,隔著欄杆外面就是水道,所以除了能看見對面岸上各家各戶掛著的燈籠跟水面倒影之類,偶爾也能聽見魚兒躍出水面砸出來的聲音,遠遠的彷彿還有點隱約崑曲的調兒,抬頭月光如洗,心中悠然至極:“對,不急,我們還有一輩子慢慢的這樣遊歷天下,我曾經也想過,我倆回了山裡以後,難道真的就不問世事,放棄所有的擔當麼,現在想來應該只是想休息下理清思路,一切都像命運安排的那樣,我們還是要重新上路,只是以前我是一個人到處找尋夥伴,協助夥伴們努力,未來可就是我倆相依為命……”
齊雪嬌歡笑著不滿:“哪有這麼淒涼!是相濡以沫!”
石澗仁好好好,忍不住就開始拍著桌子邊唱:“人生在世,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文章蓋世,孔子厄於陳邦;武略超群,太公釣於渭水……”
齊雪嬌驚訝極了,相識好幾年,她從未見過石澗仁唱歌,關鍵是這聽起來充滿古韻古情的調子她也從未聽過,欣賞又好奇……主要還是迷戀,聽丈夫吟詩都要沉迷的,現在這種略微癲狂的文士風采古調子更如痴如醉,而且明明她沒多少古文功底,彷彿也能完全聽懂這些內容呢。
結果偏偏有煞風景的,這會兒石澗仁隨手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起來了,氣得齊雪嬌沒邊兒:“喂!誰啊……”
石澗仁倒是還悠然的把筷子頭在酒杯上敲著慢慢降低聲音去看,然後有點意外的接通:“你好,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