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整個人立刻萎頓了下去。段興年刑慎司出身,折磨人的那些個法子。想想都會做噩夢。便是鐵打的漢子,也沒幾個能熬得住的。花和尚道:“日你娘,還不快說!”
“是……是……劉隊長!”
“劉濤?”蕭然眉毛頓時擰成一團。劉濤這人,原在火器營的時候就是個包衣,人很精明,打起仗來也著實有股子猛勁兒。可就是當差年頭太久。沾著不少的兵痞氣。讓他當第三中隊的隊長,原也是本著磨練他地意思,可是這廝才到京城兩三天,竟帶著手下一頭扎到溫柔鄉里來了。蕭然很是有些懊惱,馬超怒道:“這***,我去把他揪出來!”
“哎喲,幾位爺這是怎麼話兒說的!”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傳來,接著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子上了胡梯。一看便知是老鴇兒來了。這娘們自然是打龜奴那兒聽了信兒,知道這夥客人來頭不一般,眼珠一轉,便已瞧出
主角兒。立刻媚笑偎了過來,嬌滴滴的道:“招呼爺可莫見怪。雅間兒裡備著有美酒佳餚,公子爺賞個薄面,讓奴家替貴人接風吶!”轉頭叫道:“姑娘們,快出來見貴客啦!”
這一聲喊,只聽後頭齊刷刷“哎”了一聲,也不知從哪裡鑽出一大群的鶯紅柳綠、環肥燕瘦迎了上來。要說這倚翠樓果然名不虛傳,姑娘們一水兒的白,嫩,嬌滴滴、俏生生的模樣,我見猶憐。倘使擱在平日,蕭然必是第一個系不住褲腰帶的,但是今天卻混無興致,倒覺得起了一身地雞皮疙瘩,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偏那老鴇兒年紀也不大,見他異常英俊的模樣,竟兩眼放光,伸手搭在蕭然肩膀上,嬌笑著道:“好人,奴家伺候你,這便喝兩杯去……”
馬超勃然變色,揪住那老鴇兒衣領罵道:“你孃的爛貨!”叉手便要打。大凡來了妓院的,都是些尋花問柳之輩,那老鴇兒一輩子也沒瞧見過這樣的客人,嚇得花容失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些準備隨時撲上來的姑娘們見了,一迭聲地驚叫起來,誰還敢上前?
蕭然卻眉毛一挑,道:“放開她。雅間兒就不必去了,在樓下給我擺一桌上好的酒席,給我叫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來陪著。”
馬超跟花和尚兩個都不禁一愣,心說大人是來抓弟兄們開小差的,怎麼著自己也找上姑娘了?難不成真是看了剛才那些個MM,了?他倆卻不知道,蕭然這擺明是成心的。雖說這大興山內部的事情,於倚翠樓無關,但是想起小竹跟小月曾被賣到這裡受苦,心情自然極為不爽。反正也是鬧一回,索性鬧到底。
既然老大發了話,馬超丟開老鴇兒,喝道:“沒聽見?晚了半會兒,老子把你這窯子窩掀個個兒!”
其實凡是開得起倚翠樓這樣大的買賣的,多少也都是非權即貴、極有勢力地主兒,跺跺腳街面亂顫。但是蕭然三個都是生面孔,一個俊的跟戲臺上的小旦似的,兩個凶地跟鬼畫符的門神似的,一口一個“大人”的叫著,出手又闊綽已極,饒是那老鴇兒見多識廣,想破腦袋也猜不透他們的來頭。這京城裡頭,天子腳下,藏龍臥虎,誰曉得哪天倒黴就碰上個瘟神?心裡越發沒底,連忙吩咐備了酒菜。
蕭然一言不發的望首位一坐,面沉似水。馬超跟花和尚一左一右站在身後,活脫的兩座鐵塔。瘦猴蔫頭耷腦的提著褲子,也在後頭矗著,帶死不活的。大廳裡原本有幾撥客人瞧見這架勢,忙不迭的溜了個乾淨,外邊的人也不敢再望裡進。
老鴇兒心說:我娘乖乖,瘟神說話便來了!硬著頭皮上前,斟了杯酒又不敢敬。但是來妓院就一定要找姑娘陪的,總不成像這麼幹坐著相面吧?猶豫了老半天,才背書似的戰戰兢兢道:“公子爺大駕光臨,蓬、蓬蓽生輝。不知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奴家這便找來陪您……”
“看著辦。”蕭然冷冷的道。
這一句話老鴇兒聽了,頓時就犯